一场花雨，飘飘洒洒。阵阵花香，为“生不能同床，死亦要同穴”的恋人，送别。
小清长长的睫毛挂着颗颗血珠，刹时跟着大颗泪珠滑落。手中，握着一把，锋利的银簪。
“昨儿到了办事区你就睡觉，今儿太阳都出来了，真能睡。”隔着窗玻璃，保安服饰的中年男人粗着嗓门，“窗户都没开，我还觉得你睡死了。这车不错，多少钱？”
“我用‘换皮续命’之术，保得奇书和宝藏的奥妙，并非为了独享，而是想让你们过得好，只能由我一人保守奥妙。六十多年了，你们一代代生长，都是我看着长大的，很欣喜。现在想想，也是为了赎罪。唯独内心深处，始终过不去阿谁坎儿。”
我笑了。
“族长，你要死就死，不关我们的事。”
“一族全灭，哪还会有人寻仇。”崔墨客紧紧搂着小清，两颗心，比邻相跳，拥为一体。
“自古美人如名将，不准人间见白头。如果我老了呢？你还会爱我么？”
但是，这统统，都不首要了。
很多人受不得痛痒，伸手抓挠，燎泡分裂。脓汁所沾之处，就像引燃的野火，敏捷遍及满身。
仇恨！循环！
笑着，笑着，眼泪，流了。
“公子，都死了。”幕布中钻出一人，恶狠狠啐了一口，“老爷的仇，终究报了！”
“你们，谁记得族长年青时的模样？六十年，充足几代人忘怀了。”墨客此言一出，百姓们这才觉悟，仿佛从孩提时分，族长就是这般边幅。
“不会的！我有宝藏，也有奇书，只愿和你共享。我们生生世世，财产不尽，生命无穷，这才是真正的神仙朋友。”
“族长，你竟然用如此阴损的手腕，取族人的皮持续生命！”
“公子，小人跟从公子，只为给老爷报仇，别无他想……”话还没有说完，他看到胸口插进一把弯刀。
吃过人，就不在乎多吃几小我！
“是啊。在这个天下，不能信赖赖何人。因为，人都有欲望，更会妒忌。”
哀嚎声、祈求声、挣扎声、痛哭声不断于耳；腥膻味、血腥味、骚臭味、酒香味直突入鼻。
保安拜别，我转头看着车厢，那里有陶华的影子？
“我信赖你！”小清抬头，抚摩着情郎沾着血迹的脸庞，“我知你是爱我的。”
“对的。”小明净嫩的手指由墨客脸庞滑至脖子，轻柔摩挲，“你为我报了仇。但是，将来如有人，再寻我们报仇，该如何办？”
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桃之夭夭，有蕡实在。之子于归，宜其家室。桃之夭夭，其叶蓁蓁。之子于归，宜其家人。’”
族长再无昔日庄严，如释重负地笑了，安静地盘腿靠着戏台子坐下：“族人们，当年我为了报灭门深仇，做尽伤天害理之事。由那件事，我也晓得了‘没有人能不起邪念的面对欲望’这个事理。”
“明天，由真正的陶家先人点破，我感觉很轻松。只是，要全族人跟着陪葬，弥补我和你们祖辈犯的错……真是‘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崔墨客只觉脖颈一凉，随即滚烫，剧痛这才由脖子传至满身，一溜血箭喷涌而出，激了小清一脸。
小清仿佛闻声了一声男人的悄悄感喟，从古桃树中传出。
爆裂！
人间！天国！
崔墨客指了指端放于每张桌子的羹盆：“死光临头，还口出恶言。捞捞看吧。”
握刀的手，是崔墨客。
世人听出端倪，哪敢怠慢？！众口分歧，眼神狂热！
“哥们儿！醒醒！”车窗敲打的声音把我从睡梦中惊醒。
碎肉，鲜血，残破的内脏，纷繁扬扬，迎空冲起，“噼里啪啦”落下，覆盖了一具具沾着血丝的白骨骷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