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固然光辉暖和，瞻仰久了，眼睛会痛，脖子会酸。
在奉先和木利没说出这番话前，我已经脑补了好几出大戏，诸如“俩人本就埋没至深，只是没有比及合适的机会”、“作为鲁班传人的陈木利，身负不成告人的任务，哑忍多时，与奉先达成和谈”、“奉先早已晓得哥哥因我和月饼而死，挟恨多年，得知木利实在身份，联络到刘、墨二人，设想这么一出好戏，引我们入彀”。
“奉先，小爷才二十几岁，身材就不可了，哪还行？”我狠狠灌了口扎啤，清冷的酒意直抵心脾，“这叫做‘凡尘俗世不扰于心’。”
奉先的言语中，再不称呼我们为“您”，而是“你”。贫乏了一个笔墨的“心”字，也就再没了兄弟的“心”。
妒忌、恋慕、苦涩、失落……
“我还算好，孤家寡人一个，花不了几个大钱。木利呢？屋子、车子、孩子，哪样费钱能少了？燕子要面儿，开消能少么？你们俩吃香的喝辣的，天南海北房车一开，说走就走，萧洒得很。我们看动手机里的银行短信，少得不幸的存款，再瞅瞅漫天飞涨的物价……呵呵……凭甚么为你们出了这么多力、忙活这么多年，就算是公司职员，也该有份退休金吧？”
“一辈子是很冗长的时候，生命有很多不能接受之轻，”月饼放下酒杯擦擦嘴角的酒渍，“但愿如你所愿，我的兄弟们。”
“南爷，你都二十大几了，还没谈过工具，是不是身材不太行啊。”奉先打着酒嗝，鼓着通红的腮帮子，啃着羊肉串，嘴角沾着油花花的孜然，“您给咱酒吧布的局，真挺管事儿，人气大旺，很多小女人很有几分姿色，我把微/信保举给您？”
“你和墨无痕假装鲁墨二门千年之争，实际是为了分离我们重视力。就算我和南瓜中了魇术，你们也拿不准我们是否另有筹办，以是上演了这出‘拿命换我们’的苦肉计。”月饼摸了摸鼻子，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浓，“这是早就和刘、墨俩人筹议好的吧？只是他们也不过是你俩的棋子，当发明你们并没有遵循商定击杀我和南瓜，而是要取他们性命，墨无痕才会说出‘他们很聪明’那句话。在阿谁时候，就算刘、墨二人说出本相，我们也不会信赖。”
“缺钱，只要说一声，我们的就是你们的，如何会到这类程度？”月饼颀长的眼睛里泛出很罕见的，孩童初见未知事物那种天真、苍茫、不解的神采。
奉先舔舔略略枯燥的嘴唇，笑模样像是凝固在脸上，没有涓滴窜改：“月爷，您去尼雅寻觅《品德经》下半部，也就是‘终究任务’，图书馆散了摊子，酒吧也黄了。我们如何糊口？那么多的代价连城的玩意儿全搬走了，哪怕给我们留一两样，也算是对得起多年兄弟豪情是不？你们能够挑选本身的糊口，但是不能替我们挑选糊口，对不？”
我强装着满不在乎的浅笑，摸出军刀把玩着缓缓回身，微微昂首谛视，与我们曾经存亡与共、肝胆相照的老友们。
如果，他们承认了，那么，我这点胡想……
仁慈是把双刃剑，既可帮人，亦可伤人，
月饼问出了我一向想问，却问不出口的那句话。
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
因为，我始终另有一点儿胡想，奉先和木利，并不是真正幕后布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