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棠一愣,朝着声音的方向看去,直到现在才发明,不远处还停着辆摩托,和“红毛”他们隔着三四米的间隔。骑摩托车的人穿件玄色夹克,现在倚着车身,手里夹着一只烟,目光正盯着这边。
“险哥,嫂子返来了。”
“红毛”看清楚了她手里东西,当即啐了一口,“就凭这玩意儿,还想对于我。”说话之间敏捷脱手,一只手锁住了许棠手腕,一条腿卡在她双腿之间,将她全部钉在背后的灰墙上。
渡河镇弹丸之地,被镇上的不良分子分别为三块,也学古时三国“争霸盘据”,常日里三天一打斗,五天一火并,闲暇时候就在校区四周“宰羊子(敲竹杠)”。
“红毛”哈哈笑了一声,朝许棠走过来,“对不起了啊美女……”他手臂正要伸出,忽见面前寒光一闪。
前面脚步跟得更快,许棠不过跑了五六步,手臂已被人攫住。她正要尖叫,那人另一只手捂住了她的嘴,而后夺了她掌中手机,“别喊!”
周险也不说话了,往前一步抱住许棠的腰,往上一托,悄悄巧巧扛在了肩上。
“哦。”周险刹住脚步退返来,往门边的鞋架上看了一眼。鞋架上摆着两双拖鞋,都是女式。许棠赶紧去找鞋套,周险却蹬了脚上皮鞋,穿戴袜子径直走出来。
钱没要返来,蒋禾花神情懊丧,又知没法怪许棠,只低头一下一下踢着脚下的石子。
如许对峙了十几秒,脚步声越来越近,周险鼻子里收回一声嗤笑,看了许棠手里生果刀一眼,倒是甚么都没说,回身大步走归去。
许棠扒拉着碗里的饭,低声说:“另有哪个周险。”
周险“嗯”了一声。
许棠忙将盖子重新盖好放回塑料袋里,行动刚停,几辆摩托已经近在面前。禾花悄悄指着车上一人,私语说:“就是他。”
奶奶生前种了几株杜鹃,归天以后许棠虽经心打理,终究还是没能赡养。枯掉的花叶她也舍不得抛弃,连同土已干裂的花盆,一起放在窗台上,也算是种无法的念想。
许棠等他掏打火机,等了数秒也没见他行动,只好又借一次。
许棠抿了抿嘴,没说话。
话音刚落,别的几人顿时轰笑起来。“红毛”笑得对劲,“可惜我现在有女朋友,要不你等两周,等我分离了,再考虑考虑你?”
“我现在放手,许海棠,敢喊我就在这里办了你。”
大师又是一阵轰笑。
许棠身材生硬,跟着火线第一声脚步响起,顿如觳觫的猫汗毛倒竖,她扔了雨伞,按亮手机,朝着楼下飞奔。
“方举,你跟她啰嗦甚么,搜搜看有没有钱,拿了从速走!”
几人都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
许棠顿时晓得了此人身份,“青龙帮”老迈最信赖的部下周险,分担北边这一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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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棠也难堪。她家道况虽说略微好些,但方才过完年,吃穿用度一花消,家里的活钱也都花得差未几了。另有一笔整钱,是给她上大学和弟弟盖屋子娶媳妇儿用的,等闲动不得。许棠过年收的那点压岁钱,也早就上交充公了。
许棠倔强看着他。
许棠被他这一下撞得齿关发酸,眼泪都流了出来。呼吸被浓烈的烟草气味和周险身上雨水灰尘的味道紧紧缠绕,让她有种濒于堵塞的错觉。腰被周险戴手套的大手箍住,疼得仿佛骨头生生折断。
许棠便又去了一趟,成果对方只说那群小地痞四周流窜,想把钱追返来,恐怕没那么轻易,让她们再多点耐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