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梵希走到我面前,声淡如冰:“不是要采访?”
又是悠长的沉默。
过后,我拿到了一张精力病鉴定的票据。
络腮胡脸上青红异化一阵,又陪上笑容:“瞧顾总说的,开个打趣罢了嘛…”
陈素啊……我想起之前常常黏在顾梵希身边的女孩子,扎着马尾辫,蹦蹦跳跳的,说顾梵希是她的男朋友,谁都不能抢。
这天,我接到一个电话,对话从悠长的沉默开端,直到耳边响起干涩的女声:“你真的返来了。”
我垂下眼睑,不想让他看到我眼中的悲惶和绝望。
他眼神冷得就像在看一个妓女,语气不屑,声音冷得让人颤抖:“李青离,你是不是忘了你还欠我几条性命?”
包厢外,顾梵希就站在门口,俄然伸手撑在我身后的墙上,我被他圈在一个很小的空间里。
“青离姐,我是陈素。”
我强作无所谓:“没事,挺好的,挺好的,祝贺你们啊!”
我常为这个跟顾梵希活力,每次他都安抚我,陈素只是个小mm,他爱的人是我。
我顿了一下,问:“你是谁?”
可我毕竟没出息,哽咽已快失控。我吃紧的挂了电话,内心发虚,生疼。手机摔落,我也跌坐在地,抱着冰冷的摆满杯具的茶几的腿,哭得死去活来。
阳春三月,我却冷得打了个颤抖。
顾梵希从沙发上站起来,微低着头,慢条斯理地将袖口挽上去。
他推开包厢门径直走了出去,我从速跟上。
络腮胡手一软,半截酒瓶掉在地毯上。
我忘不了那天,顾梵希拿着一把刀,红着眼一遍一遍冲我吼,“你为甚么不去死?我的亲人都死了,你为甚么不去死!”
“青离姐,对不起。”
顾梵希语气迟缓,却字字掷地,不容忽视:“大庭广众,难堪一个小女人,梁家现在是如许的家教?”
我跟顾梵希青梅竹马,三年前,我们已经决定订婚。可就他生日那天,我却疯了,是的,疯了――再成心识时,顾梵希的爸妈,乃至他已近临产的姐姐,都倒在血泊里。
他冷冷一笑:“太便宜你了。”
旧事已隔经年,物是人非。
……
顾梵希给我安排了屋子。
……
以后他就消逝了。
那把刀终究扎进了我身边的泰迪公仔里。
我没有回绝的权力。
我闭上眼,“顾梵希,你杀了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