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少爷又踢了一脚绑着的家伙,对大夫人嚷嚷道:“娘,可气死我了,把这家伙从我们诸家赶出去,一家子打发得远远的,没得丢我的脸!”
不知不觉间,大夫人已经站到了傻大个身边,看着他流利地打着算盘,然后将帐目一一记上新帐本,再一看帐本,又是一怔,起首是帐本上的帐目,不是大夫人熟谙的天干地支一二三四五,而是一些鬼画符一样的东西,乃至偶然就是一个圈圈,其次,这帐本上分红好几行几列,说明着“支出”“支出”等字样,而不是流水帐。
老太君实在早就想到这个题目了,她半闭上眼睛:“媳妇,你还记得福坤当寿礼奉上的奶糖吗?”
老太君整了整衣,慎重其事地向傻大个道:“老身代诸家高低,谢过后龙先生这份大礼。”
倒是老太君沉着:“媳妇,莫慌,福坤做事固然张扬,却不是仗势欺人之辈,来人,去探听一下,小少爷为何打人?”
望江楼大掌柜一个劲儿叫屈:“大夫人,小的恰好端端在望江楼里计帐,小少爷俄然就跑了出去,没头没脑一顿打,又揪着我到您这儿,我是真不晓得本身又惹着这位小祖宗哪儿了。”
然罢了经不需求人去探听了,只见小少爷用绳索绑着一小我,连拽带踢闯了出去,嘴里还嚷嚷着:“让你这家伙废弛我们诸家名声!连小爷我打赏的银子你也敢讹?还欺负人家小女人?看我不打死你!”
大夫人当下悄悄唤过一个随身的丫环:“去,把厨房里的人都看起来,连他们的家也都封起来,在我措置前,不得走脱一小我,哼,二百多两银子的炊事费就敢扣一百二十多两,贪了一多数,心可够黑的!”
大夫人俄然叹了口气:“可惜,我们因为雪糖一事和后龙先生闹了点不镇静,不然的话,实在该好好交友一番这位奇士。我总感觉,能等闲将复式记帐法当礼品送人的,绝非池中之物。”
望江楼的大掌柜也是诸家的老仆了,乃至和大夫人有些远亲,但是此时大夫人都懒得扣问他为何被打,只是连续声叮咛丫头们服侍儿子,亲手绞了手巾给小少爷洗了脸,又看着他喝了半碗玫瑰露子,滚在老太君怀里撒娇,这才抽出空,将望江楼大掌柜带到一边,冷着脸道:“说,如何惹到小少爷了?”
大夫人是商家出身,对经济一道非常精通,很快发明,这计算器具和鬼画符、帐本共同起来,应当是种全新的计帐记帐体例。
傻大个又从怀里取出几张纸:“大娘,这可不是鬼画符,而是阿拉伯数字,那,这纸上是对应的我大李朝的数字和阿拉伯数字,上面一张表格是九九乘法表,另有四则运算的体例。这里另有算盘和复式帐本的利用体例。”
大夫人见了,都未几看阿谁正挨打的不利蛋一眼,一迭声道:“我的小祖宗,看你闹得一头汗,快,给小少爷端水洗脸,到小厨房取我的玫瑰露子来,给小少爷喝一碗去去暑。”
就在这时,啪一声脆响,傻大个停下了筹算盘的手指,在帐本上记下了最后一个数字,大声道:“大娘,上个月你家里一共支出炊事费二百二十六两银子零四十七个铜钱,实际支出一百零三两银子,一百二十三两银子零四十钱个铜钱被虚报开支,此中青菜虚报一两、鸡蛋虚报三两、上等精米虚报十两--”
婆媳两人正在嘀咕,俄然听到内里一阵吵嚷声,一个婆子仓促赶了过来:“大夫人!大夫人!不好啦,小少爷他打人啦,如何拉也拉不住!”
大夫人重重点头:“娘,媳妇明白了,现在诸家不缺钱,缺的恰是名声,如果我诸家名满天下,不管谁下台,想动我诸家,都得想想官方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