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和这时也重视到了店铺,吓得一缩脖子:“啊,该死,你们如何不早提示我?县太爷吃我挂落,你们也讨不了好处。”
愣头青大呼一声:“来来来,我俩再来试刀!”举起锄头又要对砍。
台下的几个快手一捂脸,得,汤老迈又口不择言了。
但也有人识货,嘲笑了一声道:“朝廷打制的兵器也不是甚么好东西,那些工匠惯会缺斤短两,以次充好,你看汤衙役手里的腰刀,都生锈了!那锄头势头猛,一下子砸断了,算不得真正的锋利。”
衙役汤和与人比斗,要拿家祖乌兹宝刀与耕具对砍一事,很快传了开去,顿时轰动了全部鄞县城,功德者纷繁赶来旁观,乃至有人当街设赌,就赌是乌慈宝刀胜出,还是耕具再次让汤和铩羽而归。
汤和意气洋洋,高举宝刀:“如何样?你们这群乡间人可开了眼吧?瞧着,看爷把这几把破铜破铁做的耕具都劈碎了。”
那台上的耍弄耕具的愣头青一听乐了,他也是个喜好肇事的,招手向汤和道:“汤老迈,你也别回家翻那甚么家传的乌兹钢宝刀了,就拿你腰里的镔铁刀尝尝这耕具好了。”
很多人跳上高台,谨慎翼翼抚摩着精钢所制的耕具,啧啧赞叹:“好钢!好钢!汤和的腰刀输在这等好钢之下,实在不冤。”汤和那半截刀尖也被人拿上高台和耕具比较,这一比较高低立判,那熟铁刀内部都是碴子和蔼孔,怪不得一磕就断。
汤和固然嘴大没有把门的,却多少有些见地,他一眼看到高台上的耕具在阳光下灿灿生光,倒也吃了一惊,可等听到这是乌兹钢所制,顿时哈哈大笑起来:“你们这群没见地的乡间人,晓得甚么是乌兹钢吗?那但是真正削铁如泥的神兵!我太爷爷之前就有一把乌兹钢做的解手尖刀,那但是一等一的锋利,平常铁器和那尖刀相磕,一磕就崩一个口儿!乌兹钢做锄头钉钯?说出这话来的人,可不是失心疯了!”
“停止!”一小我影从店铺里窜了出来,一把托住了汤和挥动尖刀正要与锄头对砍的手腕,来人恰是郭通衢。
汤和一改以往的大嘴胡咧咧,此次甚是严厉,他慎重地翻开锦盒,双手捧出一把尖刀来,世人一看那刀,都是倒抽一口寒气,只见那刀身如云纺,雪也似地亮,自有一股知名的寒光。
说着,跳下高台一溜烟就向家里跑去。
最早嚷嚷耕具是乌兹钢的处地客长惊叫一声:“乌兹钢!这真的是一把乌兹宝刀!”
汤和受不得激,跳下台去:“尝尝就尝尝!如果这耕具崩了口,我就诊这店家制售次货,伤本害农!”
这时,一个快手昂首看到了店铺招牌,吓了一跳,忙一扯汤和的袖子:“汤老迈,这、这是后隆村的铺子!你在这儿胡言乱语,谨慎惹后龙先生不快。”
郭通衢唤住傻大个:“等等,汤和这家伙最喜无事生非,先等他闹一场再说,我们有黄县太爷撑腰,倒不怕汤和闹,没准这厮还能闹出些意想不到的花样呢。”
汤和终究度量着一个锦盒气喘吁吁跑了返来,世人忙让开了一条路:“乌兹宝刀来了,乌兹宝刀来了!”
汤和站在台上,手里拎着半截刀,脸一阵青一阵白,与他对擂的愣头青笑道:“汤老迈,你担忧甚么?如果你家家传的乌兹钢宝刀是真的,那是最好不过,如果是假的--那你还留着那西贝货做啥?干脆让后隆村拿这打制耕具的好钢,帮你再打造一把真正传世宝刀就是了。”
愣头青也未几话,捞起锄头,还在手里耍了个花,一个力劈华山,向汤和当头锄了下来,汤和正废力地从刀鞘里拔出世锈的腰刀--鄞县民生安宁,他身为衙役,不知多少年没动用过这腰刀了,成了恐吓百姓的模样货--这时,手忙脚乱来了个举火燎天式,就听到铛啷一声脆响,接着又是叮的一声,店铺外一时鸦雀无声,忽地,世人齐齐发声喊:“好利的锄头!”倒是汤和的镔铁刀被一锄头劈成两截!那截刀尖,远远地飞到了台下,撞在青石板上,收回一声脆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