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老三爬上来,钟老头已气若游丝,目睹气数将近,他取下颈上的护身符,“戴好。去,去蕨子坪找我师父盘……”
“这图案像是蛇。”老钱靠近陶盆细心看那S形纹理。
老三鬼使神差般钻进野葡萄藤下,拔开一丛杂草,用劲一推,一层泥土和石块回声而坠……鲜明暴露一个宽约半米的盗洞,洞口零散弃着多块带有菱形斑纹的古砖头……这是当年他们逃出世天的盗洞。
古墓是“黄肠题凑”葬式,用剥了皮的黄心柏木以向心体例紧密累叠成厚木墙,中间摆放着棺木。这个格式,当是汉朝长沙王吴芮的墓。吴芮是汉刘邦所封的异姓王中独一幸存的诸侯,其位传了五代,最后因没有后代而终。
老三和老钱不约而同地打了寒噤,猛是点头。老钱如同骨鲠在喉地问,“你,你是不是中邪了?你如何晓得盗洞在这里?我找了好久都没找到。”
两年前,勘察队承接了一个外包项目,到龙虎关勘察铁矿,徒弟老钱带队,一行九人,在龙虎关四周螺丝寨落脚。老三和老钱搭伙住在一个单身老头家里,村里人管老头叫钟老头。老钱令老三管炊事,振振有词说:孔夫子说“三人行,小人刻苦”。
老三灵智一闪,朝打火机火焰倾斜的劈面摸去。风的感受越来越较着,摸索畴昔,鲜明有一个洞口。
老三读过《论语》,如何也记不得孔夫子说过这话。
好半天老三的身材才回暖,认识也变得清澈。看到他神采规复了普通,老钱问:“是不是心绞痛又犯了?”
绝望之际,一道黑影电闪而至,嘴里收回一身长啸,手里一根拇指粗的竹棍左挑右劈,如同一把利刃,将一只只黑手砍得七零八落,躬身将老三和老钱提溜出来。
隔了几天,老三跑几十里外的镇上买了一件羽绒衣送给钟老头过冬。成果老头捧了羽绒衣,眼泪花子都快出来了,非要认老三做义子。
王武胜已迫不及待钻出来了。盗洞有十来米长,爬到洞口时,中间伸来无数乌黑的手,惨白的月光下,只见前面一个圆乎乎的怪物,有脚盆大,中间有一个血盆大口。一只乌黑的手抓住了他。
山上杂草高及人头,这里人迹罕至,但墓上几近没有杂草,看得出老钱常常来修整。
当晚,老三睡得很不结壮,梦到一只玄色的毒蝎缓缓爬上他的腿,尖尖的螯针刺入他的心脏……
“我们出不去了!”老三有望地瘫坐在地上。不竭砸下的石块、泥土将地宫里散落的手电筒光藏匿,甬道里黑漆漆的。一个叫王武胜的同事误打误撞闯了过来。
第二天一大早,一老一少上了龙虎关北边的螺丝岭。
老钱说,“鬼扯淡!”
这两年,变故的暗影一向压在师徒俩的心头喘不过气来。老钱病退搬来这里,隔三差五来扫墓,就是为了赎罪。而老三,一个劲地游山玩水,也是想用仓猝和怠倦挤压回想的空间。
“乖乖,我向来没见过这么大的蘑菇。不晓得能不能吃?”草丛里奇特的花,令老三想起那晚看到的血盆大口怪物,其形状非常类似。这就是那晚吞噬那名同事的血盆大口!必定是了!他没出处地感遭到一阵寒凉,脑海里闪出很多混乱的图象……
“他,他们呢?”老三牙关颤抖。
老三取出打火机扑灭,一只手摸索冰冷的石门,那是种绝望的冷。
这是个横穿古墓的盗洞,比他们当年打的竖井高超很多。刨出的这个陶盆从古朴的式样和保存的品相来看,当是汉朝的古物。
勘察队春季去的,夏季时,有天老三从山坡上摔下来,当场晕了。醒来感觉浑身都痛,特别是左小腿痛得想死,估计骨折了。钟老头闻声赶来,先念叨几句,伸手在老三流血处摸了摸,血立时止住。然后说:“胫骨开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