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松开我,嫌弃地往中间挪了起码有二十厘米。我僵僵地躺了几秒,俄然神智复苏,忙不迭地从床上爬起来,还不等他反应就说:“你等我一下!”然后就翻开被子跳下床跑了出去。
“那,那――”我俄然遭到了庞大的惊吓,心想该不会是他让他的助理给我换的吧,固然祁肖像个机器人一样,可毕竟也是个雄性生物啊!正在惊骇,又听他淡淡道:“我帮你换的。”对上我睁得像青蛙一样大的眼睛,面不改色:“有甚么题目?”
我接了过来,低头喝了两口,水温不冷不热方才好。我一边喝一边飞速地回想着之前的事情,但不管如何想,我影象中最后的片段就是他跟我说我们回家,然后坐上车,我就断片儿了,至因而如何躺到他床上来的,就更是完整没有印象。
“……没、没有。”我呆了三秒才呆滞地点头,深吸几口气,喉咙里干得又想喝水了,仿佛满身都有蚂蚁在爬。刚抬起手想去挠一挠背,却被他握停止段:“痒么?别动,之前刚涂了药。”
他的行动蓦地顿了顿,静了半晌,渐渐分开了我一寸的间隔。我看着他的眼睛,内里像是笼了一层暖和氤氲的水雾。过了一阵,他右手重抚上我的手臂,又顺动手臂一向找到指尖,渐渐把我的手带到了他脸上,轻声地说:“不怕,不是在做梦。”
然后我凑到顾林昔身边,此次他仿佛有所知觉,侧了侧身,在黑暗中伸脱手来抱我。我在他怀里悄声说:“你睡着了吗?”他低低“唔”了一声,我又小声道:“陈嫂说你早晨不太好睡的,都是快到早上才气睡,你如果睡不着的话,能够不消陪我。”
我抓着被子又在原地坐了一会儿,看他那么专注,只好抱着枕头下了床,冷静地朝门外挪去。挪到门口,我又停下步子,转头瞄了顾林昔一眼,瞥见他半边侧脸从册页中暴露来,似有半分无法地抿了一下唇角,眨了下眼睛,睫毛上沾着床头灯撒下的细碎微光,的确比古典画中的美少年还要标致。
他看着我,静了几秒,俄然不晓得从那里摸出来一本书,翻了两页:“随便你。”
“不就是过敏起的红疹子么。”他不觉得然地挑了挑眉,又眯起眼睛嘲弄道:“不过也就是背上和胳膊上起了点,不像上回,满身高低都让人帮你涂了吧?”
“你要对我卖力……”他低低反复了一遍,眼睛眯起来:“这是你的口头禅么?”
我迷蒙地说:“恩……现在几点了?”
我又愣了一下:“涂甚么药?”
把袖子放下来,我的目光又重新落回到顾林昔身上,他也还是安然地躺在那边,目光沉寂而温淡,仿佛眼下统统都再天然不过。但是越是如许沉默留白的时候,就越是让我脑补了一下上面对话中提到的场景,顿时感觉整张脸都要烧起来,因而抓了抓身上的薄被,难堪地说:“呃……我是不是不好睡在这儿啊,要不然我去隔壁客房睡好了……”
不知是眼睛睁得太久了,还是别的甚么,我感受眼里俄然出现一股轻微的酸意,抿住嘴巴“唔”了一声就往他怀里钻。过了几秒,他低下头来抬我的下巴,眉心抬高了一点:“好好的如何又哭了?再哭眼睛该肿成豆腐泡了。”
不知不觉水已经喝完,我不得不把水杯放下来,瞥见顾林昔有几分好笑地看着我:“这杯子四百毫升,都还不敷你喝的,看来下次得备个保温壶,让你直接对着壶嘴喝。”说着从我手上把杯子拿归去,放回到床头柜上。
我想了想,踌躇着道:“哦……那……是不是陈嫂帮我换的衣服啊?”
约莫二非常钟后,我洗完出来,小步跑回二楼主卧,到了门口却猛地刹住。床上的人已经闭上了眼睛,仿佛已经睡着了,闻声我上楼的声音他也没有醒过来。我放缓脚步走畴昔,渐渐坐到床边,再轻手重脚地爬上床。想了想,把床头灯也给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