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章面色一冷,刚要再次脱手禁止,却闻声屋内传来声音:“武章,让他出去吧!”
卖力保卫的禁军见到唐西这个“平西大将”前来,无一敢禁止。
“西域将乱,官军必败,还请公主遵循陛下的安排,马上跟从禁军前锋营前去河西府,郭子昭所部想必会暗送公主回长安,或者洛阳。”
唐西一眼盯在婉儿姣美的面庞上,含笑:“本来婉儿将军也在,那就最好了。”
直到内院寝室,守在门口的武章才拦住了唐西。
先是让唐三彩清掉了面前桌案上的物品,而后,将一张大周朝及周边权势的版图,铺展开来。
这时,婉儿却俄然开口,给有些得意的武章泼了一盆冷水:“若真是按此战略,官军才是必败无疑。安西王掌兵多年,你能想到的战略,他会想不到?安西军交战疆场多年,如果这么轻易被击败,你就是再借给刘琨山十个胆量,他也不敢盘据。他必有后招和别的的底牌。”
武章身为千牛卫都尉,天子之亲信,亲身守在李潇潇的门外。
唐西笑道:“事出告急,本少主现在就要见公主,武都尉还是通传一声为好,以免耽搁军机。”
但唐少主并未在乎,淡然道:“算是吧!那武都尉和婉儿将军,可愿授受一二?”
婉儿听此,俄然哼了一声,带着一丝质疑的语气:“胡言乱语!遵循你这么一说,有了吐蕃和突厥的帮忙,陇右道一封闭,官军伶仃无援,已成败局。那么,你能想到的东西,陛下莫非就想不到吗?她为何还会派出公主监军和十万禁军来此,册封你这个平西大将?”
武章微微色变,从速圆口道:“胡说,我那里来的内应,我只是胡乱猜想...”
武章向前一步,目光舒展在版图之上,深沉道:“你的意义是,安西王很有能够已经和突厥、吐蕃达成了某种勾搭,要朋分我大周西域四藩?”
唐少主心知肚明,却也没有诘问,转而道:“好吧,临时信赖武都尉所言!那如果换作是你,你会如何排兵?”
房间中。
唐西作揖:“公主明鉴,此事关乎你的安危,臣下不得不来。”
武章轻笑:“哦?魏国公出身贩子,并无军中经历,算是个用兵的门外汉。现在是临佛抱脚,向我等救济吗?”
“并且安西王如果已经胜券在握,为何至今未见甚么大行动?”
他指了指案上的舆图,接道:“婉儿将军和武都尉都是上过疆场的人物,此乃我大周朝的鸿沟舆图,仅看西域战事,两位可有甚么设法?朝廷雄师如何平叛是为最好?”
唐少主撇了他一眼,不悦道:“武都尉这是要执意拦我?你若不肯通传,本少主本身前去,你尽管置身事外,公主如有见怪,就怪我一人。”
“那快说何事!”
有了李潇潇的首肯,武章只能领着唐西二人进入屋内。
来到李潇潇的住处。
一张圆桌前,屏风以后,李潇潇安坐,隔着屏风的绸纱,也不知此时是何神态。
“西域叛军的主心骨是刘琨山,他若兵败被擒,北庭陈四海必定寡不成军。”
继而,才缓缓开口:“此话先不谈!”
说着,唐西用手指,点在舆图上的两个位置。
“唐西,你此话何意?甚么叫官军必败?莫要信口雌黄,扰乱军心。不然,即便你是平西大将,本将也毫不绕你。”婉儿闻言,当即痛斥道。
平叛雄师的辎重补给,非常依靠于陇右道的畅达。战时,若突厥和吐蕃联手封闭,那么官军在西域必然后继无援,成为孤军,败成定局。
唐西略微一愣,却也没有对峙诘问,语气一转,道:“既然如此,两位且听我鄙见。”
唐少主看着婉儿,呵呵一笑:“这便是仪天贤人的高超之处,公主一行和十万禁军,既是一份“大礼”,也是一个骗局。天子的棋局,远比我们设想的要更深、更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