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速派人去城上检察环境,若敌军未曾打击,可令齐舫将军来此见朕。别的,要邓懿大人来宫中共议国事。”刘永叮咛道。
“回禀陛下,邓懿大人宫门外候见。”这时候,守在内里的一名寺人跑出去陈述道。
见邓懿分开,刘永强忍着伤痛站了起来,脸上浮起一丝淡淡的浅笑。
齐舫点头。
“邓爱卿乃我蜀汉股肱之臣,先帝在时,亦常赞爱卿之能。现在,我蜀汉江山已经岌岌可危,朕自知难有回天之力,遂意随众卿之见,开城纳降。今特要爱卿进宫,代朕草拟降表,令人送至曹魏营中,不知邓爱卿可愿代庖?”
“如齐将军所言,此城不宜久守?”刘永不敢用后背依托椅背,双手撑在面前的龙案上,目光灼灼地盯着齐舫,“齐将军可有良策教朕?”
“陛下箭伤未愈,不宜轻动,招老臣进宫,不知有何训示?”邓懿好久没有听到刘永的声音,偷眼向上面看去,刚好与刘永冷厉的目光相遇,不由得后背一凉,跪在地上不敢动。
刘永用力扶住宫女的手,后背上的箭伤扯破普通的痛苦,仿佛连骨头都被击碎了。他微微平复了一下,待剧痛稍有减缓,他吐出一口气。
又是好久以后,只听到一声长长的感喟。
城外的曹魏雄师只在天亮之前策动了两次进犯,现在,城下几近看不到曹魏士卒的影子,齐舫以为,其主帅邓艾必然是在孕育着甚么庞大的诡计,说不定更加狠恶的攻城行动即将展开。
“陛下从那边得来的动静?”齐舫听完刘永的话以后,大惑道。
“邓艾深谙用兵之道,恐齐将军偷袭难以胜利,如有差池,折损些兵将倒也罢了,只怕全军就此畏战,反使我更加被动。况自从诸葛武侯离世以后,我蜀汉与东吴之间以多年未曾来往,孙权又岂肯等闲派兵?”
“朕亦难舍这先帝所创之基业,何如天意难违,朕箭伤颇重,恐难以久持,届时,需扳连城中子民以及我蜀中贤士,故而不得已而为之。若邓爱卿不肯助朕,朕便另委别人,毫不强求。”
刘永用心再次沉吟很久。
不过,在他的印象里,天子本来就是这个模样。
宫女游移了一下。
成败在此一举,本身的战略骗得过城中众位大臣,可否骗得过城外的邓艾,蜀汉的运气究竟何去何从?
“陛下这般不听太医之言,随便走动,如果被太后晓得,需指责奴婢等人。”一名宫女用力搀扶着刘永,嘴里还不忘抱怨一句。
“但说无妨。”刘永说道。
刘永沉吟着。
“黄先生要陛下放心静养,陛下不成擅动。”
“陛下稍待半晌,奴婢这就去传旨,要外务府派人去请二位大人。”一名宫女承诺着就要分开,却被刘永叫住了。
刘永好久没有要跪在面前的邓懿起家,也好久没有说话,只是目光黯然地盯着他拱起的后背。
“奉陛下旨意,奴婢在此恭候齐将军多时了。”见齐舫出去,那名宫女仓猝走过来见礼道,“陛下在永泰宫等待齐将军。”
刘永仿佛把统统的力量都用尽了,一边用心大口地喘着粗气,一边不断地抹着额头上的盗汗。
她说的,是那位黄先生中毒的事情,话音未落,只听“啪”的一声,刘永踢翻了面前的桌子。
“陛下明鉴。”齐舫点头道,“恪守待毙不如主动反击,臣正欲今晚带千余士卒出城偷袭敌营,或可翻开一条活路。后,遣人于江东求兵,吴主孙权虽已老迈,但其深知唇亡齿寒的事理,且顾念昔日联盟之好。若肯出兵来救,我蜀汉之危可解。”
“齐将军尽管按计行事就是。”刘永笑道。
刘永一摆手,要齐舫从后门分开。
守在龙榻前面的两名宫女惊叫一声,仓猝赶过来扶住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