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朕去内里坐坐。”刘永又对另一名宫女叮咛道。
“若等外务府拟出圣旨,岂不是要误了大事。”
“老臣遵旨。”
马蹄声在宫门外愣住,齐舫手持先帝遗剑快步进入皇宫。
邓懿的眸子转动了几下。
刘永沉吟着。
刘永用力扶住宫女的手,后背上的箭伤扯破普通的痛苦,仿佛连骨头都被击碎了。他微微平复了一下,待剧痛稍有减缓,他吐出一口气。
“既然陛下已经定夺,且又如此高看老臣,老臣敢不从命,这便代陛下拟表。”邓懿说道。
“奴婢遵旨。”宫女看出刘永的焦心表情,仓猝承诺一声,用最快的速率走了出去。
齐舫没想到刘永在这个时候,仍然能够保持这么沉着的脑筋,不由得悄悄挑起一根大拇指。
宫女游移了一下。
她说的,是那位黄先生中毒的事情,话音未落,只听“啪”的一声,刘永踢翻了面前的桌子。
“邓爱卿乃我蜀汉股肱之臣,先帝在时,亦常赞爱卿之能。现在,我蜀汉江山已经岌岌可危,朕自知难有回天之力,遂意随众卿之见,开城纳降。今特要爱卿进宫,代朕草拟降表,令人送至曹魏营中,不知邓爱卿可愿代庖?”
昨夜刘永当殿斩杀黎奂等人的景象还历历在目,并且他亲身上城拒敌的英姿也还留在城上,如何这一转眼,便又说出这般颓废的话来?
刘永的脸上暴露一抹诡秘的浅笑,对着齐舫招了招手,表示他来到本身的跟前。
刘永浅笑不语。
必然以戋戋三万朝廷禁军对抗城外十万虎狼之师,士卒怯意较着,且兵马变更上也很有捉襟见肘之感。
“但说无妨。”刘永说道。
“陛下稍待半晌,奴婢这就去传旨,要外务府派人去请二位大人。”一名宫女承诺着就要分开,却被刘永叫住了。
城外的曹魏雄师只在天亮之前策动了两次进犯,现在,城下几近看不到曹魏士卒的影子,齐舫以为,其主帅邓艾必然是在孕育着甚么庞大的诡计,说不定更加狠恶的攻城行动即将展开。
“奉陛下旨意,奴婢在此恭候齐将军多时了。”见齐舫出去,那名宫女仓猝走过来见礼道,“陛下在永泰宫等待齐将军。”
“微臣晓得。”齐舫躬身说着,在一名宫女的带领下从后门出去了。
齐舫的身影方才消逝,御史中丞邓懿就趋步出去。
邓懿还在思考着刘永这话的真伪。
“如齐将军所言,此城不宜久守?”刘永不敢用后背依托椅背,双手撑在面前的龙案上,目光灼灼地盯着齐舫,“齐将军可有良策教朕?”
守在龙榻前面的两名宫女惊叫一声,仓猝赶过来扶住他的手。
“此事未成之前,切不成走漏半点动静。”
刘永仿佛把统统的力量都用尽了,一边用心大口地喘着粗气,一边不断地抹着额头上的盗汗。
“奴婢正有一事要向陛下提起,但须陛下包管,听后不成起火。”宫女大抵跟从刘禅好久了,平时也很讨刘禅喜好,说话也很随便。
刘永用心再次沉吟很久。
成败在此一举,本身的战略骗得过城中众位大臣,可否骗得过城外的邓艾,蜀汉的运气究竟何去何从?
齐舫点头。
“老臣辞职。”邓懿起家。
“陛下明鉴。”齐舫点头道,“恪守待毙不如主动反击,臣正欲今晚带千余士卒出城偷袭敌营,或可翻开一条活路。后,遣人于江东求兵,吴主孙权虽已老迈,但其深知唇亡齿寒的事理,且顾念昔日联盟之好。若肯出兵来救,我蜀汉之危可解。”
见邓懿分开,刘永强忍着伤痛站了起来,脸上浮起一丝淡淡的浅笑。
“邓艾深谙用兵之道,恐齐将军偷袭难以胜利,如有差池,折损些兵将倒也罢了,只怕全军就此畏战,反使我更加被动。况自从诸葛武侯离世以后,我蜀汉与东吴之间以多年未曾来往,孙权又岂肯等闲派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