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如何能够?我明显就没有碰老李头的尸身。
奶奶冷不丁的给了我一巴掌,被她这一打,我也是一脸懵逼。从小到大,奶奶连我的一根头发丝都舍不得碰,如何现在却对我大打脱手。
到达乱葬岗后,我已倦怠到了蹲地上都能睡着的程度。
满室的腥红时候刺激着我的双目跟神经,我不信赖,又挨家挨户的去看,所到之处,无一活口。
但面前的视野却也清楚了很多,我看到付强的身后站着一个身穿绿色戎服的白脸男人,那男人操控着付强的身材,根基上都是白脸男人干啥,付强干啥。
细看手掌上的雨水,是红色的。
我惊骇得揪住奶奶的袖管,奶奶一声怒喝,指着二蛋的爹娘骂道:“让你们把画烧了,偏不听。”
我睁着眼,即便困得高低眼皮打斗,也不敢小咪一下。传闻中的乱葬岗不但有着鬼怪,另有豺狼豺狼在这里出没。
因为奶奶说过,我必必要去阿谁处所。固然我现在真的很活力,但是一想到畴昔,奶奶对我无微不至的关爱,我就只晓得一件事儿,那就是听奶奶的话。
我晓得这必然不是真正的付强,我扭身跑去奶奶的寝室,唤醒了奶奶,付强也跟着出去了。奶奶仿佛早有筹办,拿起炕边未燃烧的大烟袋猛吸了一口,就朝着付强吐去一口浓稠的烟雾。
展转来到葛二蛋的家,却见葛二蛋一家三口,在院子里扎堆刨着甚么?
这白花花的蠕虫,可不就是土蚕吗?
奶奶说完,就低下头对着我语重心长道:“新月,你先走,牢记不要回家,去王八屯的乱葬岗躲着,只要你人在那儿,我就能包管你活到大天亮。”
在地上刨了一个大坑,二蛋就跳出来,然后是二蛋爹娘轮番上土埋葬。
我捂住大半边肿起的脸颊就跑开了,是你让我去的乱葬岗,我就去给你看,到时候可别哭着给你的亲孙女收尸。
“叫你去你就去,这是号令,总之奶奶不会害你。”
我有些担忧付强,就问奶奶:“他不会就这么转下去吧!”
我找了一处背靠野草剁的坟包子坐着,耳边传来的是呼呼的风声,却感受不到有风吹过,似恶魔的吼怒,又像是一个死了亲人的老妇在黑夜里哀鸣。
有了树棍,回到最后的位置,我也胆小的闭上了眼。奇葩的是,我竟然睡着了。
我做了一个奇特的梦,在梦里,村中的男女长幼,他们的脑袋让人割了吊在了村外的槐树林里。
我最讨厌虫子了,我踮起脚猖獗的踩踏地上的土蚕,把它们踩成血肉恍惚的一片肉酱,再去看付强吃瘪的神采。
回到村里,家家户户的门都是大开着的。我就着比来的老李头家,一鼓作气跑出来,却看到老李头半仰着躺在炕上,他的脑袋不见了,脖子像极了水龙头,无时不刻都在流着腥红的血液。
“你……还好吧!”
奶奶向我伸脱手,我就搭着她的肩膀,扶着奶奶下了炕。帮奶奶穿好衣服,只见付强却还像是个无头的苍蝇普通,在原地转啊转的。
我腾地一下站起家,心想着不管如何都要回到村里,回到奶奶的身边。
我被呛得狠恶咳嗽,奶奶却让我大口的吸她吐出来的烟。我春秋小,就对奶奶唯命是从,让我吸,我便吸吧!吸着吸着,人就飘了。
跟着奶奶分开寝室,路过付强的时候,瞥见鬼子的玄色手指甲已经嵌进了付强的手臂里,那血就跟我小时候流鼻涕一样,流个没完没了,当即我就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这一刻,我吓得惊醒过来,额头上浸满了汗泽,呼吸也是不均匀起伏,我镇静的看向四周,乱葬岗不知何时下起了雨。毛毛细雨如雕刻的利韧,飘落在身上,带来彻骨冰冷的同时,模糊还能闻到一股血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