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中两个领头的忍不住上前来看,见高旭与一名身披精铠,武将模样的人拥着大哭,这一惊倒是非同小可。
这女儿诞于宫中却并非亲生,还还是封了公主,父皇母后明知真相,也不加措置,如此大悖常理的事竟是真的么?
高旭赶快先收了泪,扶着高昶起家,对来人讲解这是自家亲兄弟,前些年百口在边镇失散,自此便杳无音信,不想本日竟在这里见到了。
当初他留下一旨圣旨让位于晋王高昶,便奥秘失落,今后音信全无,东厂与锦衣卫广撒天下耳目,竟也没能探到半点讯息。
高旭这才笑了笑,又在他肩头悄悄一拍,忽像想起了甚么,神采转而沉了下来,又问:“阿昶,你奉告我,婉婷究竟是如何死的?”
那两人见他头束玉冠,身上铠甲精美,固然有些力量不济,却还是卓然不群,举手投足间尽显轩高贵气,不像只是个游击之类的小官,可固然心中起疑,见他说得滴水不漏,又碍着高旭的面子,也不好多说甚么。
“阿昶!云和?你们……”
他惊呼一声,赶快又住了口。
“大哥莫要问了,不但是我,父皇母后也都晓得,陈年旧事,不提也罢。”
“母后她白叟家……身子可好吧?”
“甚么?”
高旭见他这般神态,不免更是迷惑,公开里思忖,似也猜出了一两分,只是此事过分怪诞,叫人难以置信,沉吟半晌,便又道:“阿昶,从小到大我们两个都是无话不说,若不是因着那皇位,只怕我们还是像畴前那样,现在既然我已不是天子,你为何却要欺瞒,不肯对我明言呢?”
高昶眼中含泪,紧握着他的手道:“大哥在外流落,臣弟心中何安?此番你就随我一同入关回永安去,好不好?”
高旭抿了口茶,叹声道:“实在也没甚么好说,当日我万念俱灰,写下圣旨,本欲出城寻死,岂料真到了那关头,却又失了胆气,不管如何也狠不下心,离了永安以后便四周浪荡,平常在宫中不觉世事艰苦,这一出来才知六合之大,竟无容身之地……”
“这外头天高海阔,无拘无束,比起那气闷的宫中可还很多了,我现在已惯了这闲散日子,还归去做甚么?”
高昶见那些商旅之人对本身大哥像是极其恭敬,心中奇特,见外人都走了,便拉着他手细问别来情由。
高旭瞥见他二人走开,便一闪身,也躲入石缝以内,撩起深衣下摆,便要跪倒。
“大哥不成……快起来……”高昶死死抱住,不让他跪倒。
高昶朝那处瞥了瞥,见他们两个正自旁若无人地说着话,一个眉眼含笑,温情脉脉,一个俏脸晕红,轻语还羞,不由心头醋意翻滚,鼻中轻哼道:“路上偶尔遇见的,也不知甚么秘闻。”
可还没等双膝着地,高昶便已抢先将他抱住,咬唇颤声道:“大哥,本来……本来你还活着。”
高旭笑了笑,转头看了一眼高暧,又道:“你莫要管我,尽管把皇妹看管好便是。”
高旭在他肩头拍了拍,温言道:“母后的脾气我比你更清楚,碰到些事磨不开,须得别人都顺着她,不然……唉,说来你性子偶然也和她白叟家普通,日日相处,未免会有些磕磕绊绊。都说儿大不由娘,但作儿的更该晓得天下无不是之父母,只要不是要紧事,你便多顺着她白叟家,莫要像我这般流落四方,才知父母在家的好。”
就这般沉默了半晌,高旭也推测这事定然也与云和有关,想来他是不肯说的了,只得作罢,又开口道:“你这脾气还是跟小时一样,不肯提的事,即使内心委曲,也不肯说出来。罢了,罢了,有一件事,你总该答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