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
仇家这般处心积虑的安排,毫不会留下活口,稍时杀尽了内里的宿客后,定然会大肆搜索,不使任何一人漏网,若不在那之前拜别的话,便再无脱身之机了。
现在也不必多言,徐少卿垂眼下去,在高暧肩头轻拍了拍,便放开手,两袖在地上一拂,耳听得马蹄声已至,俄然纵身跃起,扬手甩出满袖的碎石土块,激射向劈面屋檐上的重重黑影。
高昶回眼望他,已知其意,便点头应了一声。
……
纵马奔袭,不半晌工夫便瞥见前面那一骑两人,但□□脚力似已有些不济。
堆栈大门处那些黑衣蒙面人也听到了声气,疾奔而来。
镇外墨影如云,中间一骑倒是白马如荼,悠但是立。
而他日日临朝,夜夜观书待旦,事必躬亲,未曾稍有懒惰,并不时将高昍带在身边,训谕教诲,后又令其见习理政。
这是后话,不表。
乌云遮月,遑夜如晦。
徐少卿策马跟上,决计让本身挡在最后。
猎风吼怒,黄沙漫卷。
言罢,提缰便走,身后百余骑紧随厥后。
耳听得堆栈内哄声渐小,像是里头的人已所剩无多,不远处的棚下倒是空空荡荡,再细心瞧,就看地上影绰绰的躺满了一片,那些之前还好好拴在槽边的马匹、骆驼竟全都倒毙了。
那人沉默望着她半晌,呵呵笑道:“好,好……”
……
“我们在这里好得紧,干吗还要出去?”
他浑身一颤,转头看向身边。
这时四人身在半空,没半点遮挡,也无从闪避,如果箭矢齐发,定然难保全面,现在实属无法之下的冒死。
可目光下沉,落在那隆起的肚腹时却凝住了。
徐少卿目光微斜,瞥见斜侧墙下有辆废旧板车,心念微动,提缰策马奔畴昔,右臂暗运内劲,袍袖疾挥,使尽浑身力量卷起那板车掷出。
“驾!驾!”
笑声未落,便转过身,重又将罩帽兜起,纵身跃上马背,扬手叫道:“走!”
回眼望去,星月朦朦下的六合是一片苍茫,这才轻吁了口气,欢声道:“大哥,我们脱身出来了!真的出来了!找个处所,我帮你拔箭裹伤,稍时会疼得短长,你忍着些,敷了药,过得半日便不碍了。”
“我倒感觉还是这里好,你瞧,祯儿和祺儿可有多高兴。”她不觉得然,顺手朝不远处一指。
高昶一起行至行辕内堂,才将背上的高旭放下。
甫一出窗子,便瞥见劈面房檐上黑影重重。
徐少卿和高昶半悬着心,各自暗运内力遍及满身,护住高旭和高暧。
……
徐少卿略一沉吟,忽道:“陛下,如此下去恐不是体例,我们分路走吧。”
她俏脸一红:“说的是这孩儿,又不是我……你说这一胎是男还是女?”
他喘气几下,又续道:“恰好让这马也歇歇,待天亮后我们就出发先回边镇,我已命人策应,你先在那边好生将养几日,今后么……归正那帮子西域胡商也没了,你干脆便随我回永安去,就算不肯呆在宫里,便去江南、荆楚、川蜀、南粤,我们大夏多得是好处所,你大可随心游历,如果倦了便返来找我,或是等国势安宁了,我也同去,你说好不好?”
徐少卿身在半空,像断了线的鹞子,却不忘托住她背心,本身却重重摔在地上,喉头一甜,当即鲜血急喷。
高昶面色清冷,不发一语,只顾背着背上的人持续朝前走。
“嗯……”
他仿佛决计提大声音,全不在乎前面的人听到,随即一跃,竟从马背上蹿起,猎鹰搏兔般扑了畴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