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请。”
他顿了顿,俄然问:“眼下就有一件要紧事,公主可想好如何对付了么?”
两个工匠抖成一团,顿时哭得更响了,没命的叩首告饶,但已然毫无用处,被抢上来的东厂番役揪着衣领拖出门外,隔着老远还能听到那一声声的哀告嘶嚎。
“多谢厂臣美意,我也不如何饿,皇兄那头担搁不得,还是先归去复命好了。”
“拉下去,实在打。”
“既是宫中的端方,本宫天然不便多言,厂臣感觉合宜就好。”
“甚么事?”她闻言一愕,心头不由有些怯怯起来。
他步步紧逼,高暧终究忍不住急了起来。
“这么想不好,公主现在既然出家回了宫,怎可事事还在像庵堂里那般?不管对己还是对人,都该好好筹算一番,考虑好如何才是合宜。”
徐少卿别过那森寒的目光,淡然的挥挥手。
再抬眼,见他仍望着,仿佛在等本身动筷,想了想,这才脱手夹了那片素鸭放到唇边咬了一口,咀嚼几下,只觉外皮酥脆,内里香嫩,公然妙不成言。
他嘴上说得恭敬,脚下却没停,持续一步步凑过来。
徐少卿俄然跨前一步,凝睇着她问:“依着臣看,公主心中只怕不是这般想的吧?”
高暧还从未被人这么服侍过,见他方才明显说饿的短长,这会儿倒还侍在中间,因而道:“厂臣自便好了,不消管我,再说我吃惯了素斋,沾不得荤……”
她不明其意,点头苦笑:“我就是这副性子,又在内里呆惯了,不懂端方,也没见过世面,只怕这些个事情学也学不来。”
“公主感觉如何?”
高暧刚要再推让,转念一考虑,俄然省起若和他一同归去复命,便多了几分安然,当下顿了顿,便点头道:“这也说的是,既然厂臣美意难却,云和就不推让了。”
“学不来,才更要用心。”
“公主可用过午膳了么?”徐少卿直起家问道。
这一来她不由有些慌了,一边接着后退,一边防备着。
高暧一向懵懵的,听到这话才回过神来,抬眼就看他立在劈面,俯着脸,离本身只要不过尺许远,眸中那砭骨的寒意竟已消逝得无隐无踪。
“公主多么身份,怎的反倒向臣道歉?如果觉方才措置的不当,就请公主劈面责臣,臣甘心领受,绝无牢骚。”
宫里待了这么多年,如此纯系天然的好色彩还真从未见过,他不由瞧得也有些愣,随即拱拱手,不着意的轻笑道:“臣一时情急,手重失了分寸,冲撞之处还请公主恕罪。”
他笑了笑:“臣服侍公主是天经地义,哪当得起一个谢字。不过依着臣说,这素鸭虽有其名,毕竟还是赶不上真肉食的滋味,不若臣下次备一桌真正的好席面,再备壶好酒,请公主咀嚼。”
他像是有些难堪的皱眉道:“公主一心想着陛下的旨意,可也该顾念臣这边饿得短长,归正晚间也要回宫面圣,不如先和臣同去坐坐,稍后臣送公主一道归去如何?”
高暧见他又走近,秀眉不由一颦,下认识地也向后退,嘴上答着:“厂臣不必猜忌,我本就不懂宫中端方,如果有甚么冲撞,还请厂臣包涵。”
她固然不知鸭肉是甚么滋味,但也觉唇齿留香,鲜美适口,忍不住把剩下的那些也全都吃了。
“全素宴?方才你不说这是鸭么?”
本来不感觉如何,经他这一提,她便觉腹中空空的肚肠搅弄起来,实在有些饥得难受,可要说和他同桌而食,总感觉有些不当。
“臣哪有做甚么,不过是看公主神采不悦,心中不免惶恐,想请罪罢了。”
他面似冰,心如铁,浑不像之前所见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