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
高昶凝立在窗前,入迷了好半晌,才回过甚来,有些难堪地笑道:“瞧我,没出处的对你说这些做甚么?天晚了,你又受了伤,不宜劳累,我去叫人来奉侍你安息。”
而那张玉白的俊脸略带倦意,却仍带着淡淡的笑,似是早就候在这里,已等候多时了。
或许这便是所谓的“情”字,倘使换了是本身,大略也会千方百计,不顾统统的救他。
直到此次北上,他受了伤,两人相携流落到乡间民家,那一晚虽是假扮伉俪,却将心底的妄念全然惹了起来,百般情素,万种柔情,一股脑儿的涌上心头。
他先是不答,顺手捋了捋袍子,又将头上那顶描金乌纱摘了,端方的放在床榻的脚头边,方才应道:“这还能是做甚么?臣没处所去,只好借公主这方宝地歇歇。”
再者,本身现在也实在念着他,若不问出个究竟来,那颗心便不管如何也定不下。
只是既然决意同生共死,又为安在最后一刻忽又变了卦,平白的徒生枝节呢?
可光阴渐长,他又一次次的得寸进尺,她便竟自乱了,也不知怎的,倘如有一天半日不见,便觉寂然然,空落落的,那颗芳心不知该如何排谴。
她不开口的问着,秀眉微皱,到厥后竟像是自言自语。
徐少卿说着便俄然挪过来,也向软囊上一靠,与她挨在一起,笑道:“公主看,臣现下不就来了么?”
却听他俄然问:“公主可还记得那晚我们坐在山顶看星么?”
只是当今他究竟又在那里呢?
畴前被他撩惹时,老是不自禁的羞怯,其他倒也没如安在乎。
他说着,背手踱近几步,眼望着半启的轩窗外,叹道:“当年太、祖、爷爷一统江山,定鼎天下,便制铁牌悬于宫门外,严令后代子孙不得使内侍执要过量,更不得擅权干政。只可惜,未及两代便此令不可了。厥后历朝愈演愈烈,很多奴婢也更加跋扈放肆,冤狱乱政之事地点多有。父皇有感于此事大大倒霉于江山社稷,当年淘汰司礼监和东厂,终究有些效果,却不想到陛下这里竟又……唉,数十年辛苦,还是毁于一旦。”
默念着那三个字,就像胸中埋进了钟磬,一声声怦然律动着,心愈发的乱了。
这一静下来,便觉伤处又开端刺痛了,还模糊带着些麻痒,极不舒畅,却又怕牵动伤口不敢翻身,半躺半坐在那边,摆布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