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却不睁眼,还是手捻佛珠,面如止水,只待他们坐定,便又问:“不知二位找老衲所为何事?”
干脆一咬牙,又道:“此人几次救过我的性命,绝非平常,若无执念,便是无情,信女根底尚浅,这一劫度不畴昔,只能请大师指导迷津。”
“嗯,那么谁在先呢?”
“请女施主写上一字,待老衲解来。”那老衲朝面前的青砖指了指。
“翠儿!”
那老衲道:“烦请施主写一字,待老衲观后便可解。”
正自焦炙,中间隔间中走出一名小沙弥,将一封信笺递到面前。
望着她柔润热切的眼神,再想想方才那老衲的话,他俄然百感交集,纵是多难多难,重重禁止,但这颗心已然被本身照亮,前路的温馨还会远么?
为何这般一声不响,莫非真的连道别这半晌的工夫都没有么?
徐少卿目送她出门,神采忽的一沉,带着多少黯然,转过甚来问:“不知大师如何解辨?”
他走了……
而正劈面那高低两层的阁楼也是非常古旧,另有些剥落褴褛。
那老衲顿了顿,又道:“施主是尘凡中人,老衲也不便多说甚么,只需服膺统统皆有缘法便可。”
“女施主,这是方才那位男施主留与你的。”
徐少卿侧头看了看高暧,便应道:“就以小可为先吧。”
“公主曲解了,这测言运势都是自家的私密事,若说出来便不灵验了,何况那方丈大师说得晦涩,我只拣些好话记了,也没甚么好提的。”
“嗯,以那人本身来讲,此字或主拨云见日,福缘深厚,可若以施主论,日光如炬,或可遣散重重艰险,暖和其心,然心下之‘友’却一定是施主之友,乃至将为仇敌,却不是甚么吉兆。”
徐少卿略想了想,便伸指在面前的茶盏中蘸了些水,在青砖空中上写下了一个“暧”字。
她见他言不由衷,心下便有些不悦,咬唇道:“我诚恳相询,厂臣为何不肯明言?”
“公主是礼佛之人,天然不是臣能比拟的,可这出息之事倒是不得不讲,公主莫非就不想问问此去洛城的休咎么?”
这统统她都是懵然无知。
她有些怕,却又忍不住去想,此时如有高人从旁指导,哪怕一定是真,却也能心生安慰。
“也罢,但不知是施主一小我问,还是两位都问?”
高暧道了声谢,便也吃紧的走出院中。
那劈面是一道门,有些陈旧,上头加着几道链锁,像是不常开启的模样。
那老衲点点头:“出息在业力,在小我去处,佛家只讲修行,便问了也是徒然。”
高暧不由一愣。
她话音未落,便听“哐啷啷”的声响,那沉重的木门重又紧紧闭上了。
她大吃一惊,千万没想到他竟是个眼盲之人,而却能洞悉统统,这是多么的佛法修为?
高暧愣了一下,似是明白了甚么,便起家施礼告别,快步出门,却见内里廊间空空,不见徐少卿的人影。
“我没甚么想问,万事皆有缘法,固执那出息休咎做甚么?”她垂着头,不去看他,语声中却带着些幽怨。
她悄悄叹了口气,干脆便道:“那我们归去吧。”
徐少卿面色一滞,随即点头道:“大师明鉴,小可问的的确不是本身,还请大师再详加指导。”
高暧闻言,料定他是不会说的了,但那双狐眸却清楚藏着些东西,秘而不透,却也让人没法捉摸。
“老衲观女施主与我佛根缘深厚,该当深明缘起缘灭之理,为何却如此执念?”
徐少卿凝眉深思半晌,悄悄吁了口气,站起家来,双手合十施礼道:“大师讲解,令小可茅塞顿开,多谢了。”
奇特的是,那老衲仍未睁眼,只口中默念了两句,便道:“施主所写‘暧’字,乃爪覆于心上,如利刃加身,多难多难,然其下以‘友’为基,应有朱紫互助,不至孤寂无依,‘日’在左边,为朝阳东升,前路光亮,或许灾害去后,苦尽甘来,也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