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见门楼、砖墙、木门、窗棂、檐下、围栏……
高旭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发觉的凛厉之色,但仍旧没有动,悄悄点头道:“这些年宫中一向都有传言,朕老是不信,但是此次皇后小产实在过分蹊跷,朕思虑了这么些日子,就是放不下,总感觉这类此中没那么简朴。”
他在那荏弱的肩头轻拍了两下:“陛下叮咛一件要紧事罢了,与公主全然无关,延搁了这么些日子,老是脱不开身,臣又不好让部下那些粗鄙之人返来报讯,本日便特地偷了闲,返来看看公主。”
现在乍听他返来,怎能不心头怦然。
凑畴昔,在那螓额上悄悄一吻,低声道:“臣走不远,明日晚间准返来。”
那边已由下人们放开了席面,十几样精美菜肴摆下来,前面还连续上着。
她呆了呆,垂眼瞧着丝绢上染浸的鲜红,自言自语道:“好轻易开了头,现下又要弃了。”
她夙来日子平淡,这般的浪费华侈还实在不风俗。
她见他线也不拔就要往怀里揣,羞着脸道:“这个不好,待我这几日重绣一幅与你吧。”
……
“你……”
高旭将手一挥,身子微微向前俯着,凝睇他道:“朕此生独一信赖的就是徐卿你,莫非徐卿便不肯为朕分忧么?”
翠儿无法,只得回身去了。
自来都是他筹措着服侍别人用饭,还从没有人对本身这般知冷知热过。
现在承诺了他,又到了这里,总觉该有个新模样,这才重新捡起来,希冀绣个“连理双栖”,“鸾凤和鸣”甚么的,不想却如此之难,起手边不知费了几块帕子。
“那为何方才尽把些无用的言辞来讲,却没一句实心诚意的话?”高旭抬头躺着,唇角尽是嘲笑。
她身子不由一颤,绣针刺破指尖,缩了手,血却滴下来,皎白如月的丝绢转眼便晕开一片鲜红。
“白日又如何?这是臣自家院子,那些仆婢等闲怎敢出去,公主放心好了。”
徐少卿看她面色有异,便清着嗓子道:“今后备膳,先拿票据来叨教娘子,甚么该做,甚么不该不做,全由她决计。这里是过日子,不像在宫中,事事须讲场面,可记下了?”
“要走了,是么?”高暧顿停止望着他,固然心中暗自祈求着,却也知本身说的才是真相。
但是他却只是哀叹,半个字也没说。
“朕意已决,不必再劝了。”
高暧吃了一吓,忙不迭地将那夹在花绷上的帕子藏到背后。
害得她每日提心吊胆,望眼欲穿,对着菩萨一遍又一遍的念佛祈愿,恐怕真的出甚么岔子。
高旭面无神采地斜了他一眼,微微撇着唇角嗤笑道:“满朝文武各个阳奉阴违,这宫里也是暮气沉沉,现在瞧瞧,连徐卿你也没了至心,看来朕真的成了孤家寡人了。”
她“哦”了一声,心中却还是怅怅的,忍不住又问:“那……用过饭以后再走好么?”
“公主,公主,徐厂公返来了。”
亭外脚步轻响,翠儿转眼便到了跟前。
“明白日的,厂臣不成这般,万一有人来了……”
翠儿领着几个仆厮连连称是,便唯唯退了下去。
“唉……”
他一边打量,一边挑着唇角饶有兴味地批评道:“可这双栖比翼鸟怎的瞧着有些怪,依臣看来,倒有几分像鹊。”
她这才暴露欢颜,害羞与他并肩走向前院。
徐少卿见他眼中毫无活力,面色重又变得木然,暗自皱起眉来,又向前走了一步,仍旧微微躬身道:“恕臣大胆妄言,皇后娘娘小产……应是不测之事,不必过于伤感,陛下与娘娘春秋正盛,后宫井然,今后必会子孙富强,保我大夏万世基业。”
“这几日你去那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