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太后膝下只要两子,那么不出料想,皇位便会落在三哥高昶身上。
徐少卿不觉瞧得发楞,恍然间竟有些不辨真假,悄悄将那讳饰的纤手拉开,但见樱唇微颤,两片濡湿的晕红令人怦然心动,忍不住便吻了畴昔。
高暧正被那口酒呛得颚间疼痛,胸口发闷,见他俄然俯头下来,似要亲吻本身,不由吃了一惊,仓猝抬手撑拒,向后撤着身子。
再抬眼看时,却见徐少卿正竖着脖子,将那壶里的酒直接往口中灌,面色欣然,那双狐眸已然有些迷离。
忍不住偷眼觑他,才刚瞥到那张玉白的脸,尚未瞧清楚,那颗心便锤击似的一颤,仓猝垂了头,手也抖了,那酒水随即溅出几滴。
高暧不由一愣,实在这事早在她脑中来回考虑过多次,此时经他一提,便像俄然想到了甚么,张口惊道:“厂臣,你……你是说……”
莫非拜别这半晌工夫,便出了甚么岔子不成?
她说着,便闷头快步去了灶间,让人盛了碗醒酒汤,一起端回后园。
他手臂越来越紧,蹭弄得也愈发无礼,身子向前紧贴,将她逼得不竭向后靠,像要整小我压上来。
高暧只觉耳畔嗡响,垂首呆呆不语。
思来想去,便离了凉亭,沿回廊回入中院。
对她而言,这位皇兄不过也就见了两三面罢了,以本身的沉寂性儿看,也谈不上好还是坏,但总感觉他性子柔嫩寡断,不似心目中的君王那般贤明果断,除此以外,便也没甚么特别印象。
高暧大着胆量问,颤巍巍地迈着步子绕畴昔一瞧,便见那后背的廊柱旁倾斜着站着一小我影,上身只着中衣,罩衫寥落在地上,却不是徐少卿是谁?
四下里一片乌黑,四周的山石树木,廊檐屋宇影影重重,仿佛魅影普通,很有几分诡异。
究竟是成心引他,还是纯系偶然?
他兀自嘴硬,口齿却已不清,双臂蓦地搂紧,将她拦腰抱住,头脸深深埋在了胸腹间。
瞧她秀眉紧颦,双目盈泪,当是真的不惯喝酒,可那双颊酡红,抬袖掩口的模样却又说不出的媚态横生,娇丽敬爱。
正自愣神,没留意他竟俄然扑过来,一把将本身搂住了。
转头再看,却见他俯卧在地上,双目紧闭,鼻息调匀,竟然已睡着了。
虽说这辈子是个没人垂怜的平淡命,可好歹身边另有翠儿服侍着,没轮到她去奉侍别人,那次给太后娘娘侍疾是迫于无法,像这般心甘甘心给人把盏,还是头一次。
翠儿先是一愣,随即便知其意,点头应道:“已备好了,奴婢去端来。”
“这事怎能让公主脱手?哎,公主,你背上衣衫怎的粘了这好些土?”
高暧更是歉然,便又举筷夹了些菜放在他碗中,柔声道:“空肚喝酒易醉,厂臣不是饿了么,快吃吧。”
如此一想,那颗心顿时七上八下地忐忑起来,不知该如何是好。
高暧不由一阵心惊肉跳,仓猝搁下碗,奔出凉亭,口中疾呼:“厂臣,厂臣。”
高暧松了口气,回想刚才那一幕,差点羞得撒腿逃掉,但又如何忍心放着他不管。
“……没甚么,方才不谨慎摔了一跤,你莫管了。”
想到这里,悄悄感喟一声,抓起那银壶连斟连饮,转眼间便喝了四五杯。
“厂臣,是你么?”
高暧在旁看得心惊,仓猝一把拉住:“这么喝伤身子,厂臣不成再饮了!”
但是一转念,却想起若陛下真的不在了,眼下便是皇位虚悬,堂堂大夏竟然国中无主,而这位皇兄却膝下无子,继位之人又当是谁?
他本就只是虚虚地握着,并没用力,任由她夺了畴昔。
她不觉有些恍然,咬唇道:“陛下他是不是……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