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起家来到病榻前,看着脸上有着红润的少年,那双眼睛乌黑透明,仍然披发着昔日的光彩,以我21世纪的经历,我晓得,这是回光返照。
娘舅这般冒天下之大不韪的当着杨广的面扯谎,不过是辛苦策划让我活下去,一如远走突厥、避居岭南的父亲。我心中升起暖意也出现苦涩,本来有这么多的报酬我策划,希冀我能好好的活着,但是……或许我还会扳连你们啊……
心底漾起丝丝缕缕苦楚的笑,我冷静垂下了眼眸,泪‘啪嗒、啪嗒’的滴在琵琶上,为这个仁慈的太子,也为本身无能为力的软弱……本来免死金牌公然换不来我的命,他这是在生命的最后时候为我求一条能够活下去的路啊!
“好。”
我‘嗯’了一声,接过《琵琶古曲》放在病榻前,又接过宫人早就筹办好的琵琶信手掂来。
可明天,琴案前不再见那少年的身影。
阵阵琵琶声中,似瞥见第一次在桃林中见到杨昭的景象,一袭黄衫清贵的人与漫天飞舞的落红是那般的和谐。模糊中,似瞥见在荷池边看到他的景象,一袭黄衫的他羞得那满池的白荷亦是低下了崇高的头……
跟着娘舅暖和如春的声音传入耳鼓,我昂首看向他。他的眼神并未在我的脸上做过量的逗留,只是四周望了望,不待杨广答复,他已是扑到杨昭面前直挺挺的跪下,泪水肆无顾忌地溢出眼眶,“太子殿下……殿下……昭儿……昭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