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涩的声音流露着些许的冲动,“观音婢,是你么?”
浮生,不过若梦!
而我,则像国宝般的被‘供奉’在床榻上,不到中午气温升起,那些被李世民严格叮咛的丫环必不准我下床。
“观音婢,你来了。婆婆……婆婆她……”
“若想你姨娘走得安稳,你得收下才是。”说话间,高小凡不容我辩驳的将盒子重新塞到我怀中,“婆婆算定你不会收下,对我交代过,说你出嫁的时候,她都不美意义给你筹办嫁奁……如果你真不肯收下,那么,这些东西就当是替你筹办的嫁奁罢。莫非你想回绝长孙家替你筹办的嫁奁吗?”
莫非我来晚了?心中莫名的出现一股痛,我吃紧的跨进艳姨娘的房间。
“好孩子,姨娘偶然候很妒忌姐姐啊,生了个女儿……”
不想那些丫环被李世民喝斥,再说李府也没甚么让我忙活的事,每天单独一人悄悄的靠在床头想着苦衷也是一件不错的事情。
吃力的抬动手,颤抖的摸上我的头发。艳姨娘口间断断续续的说道:“长大了,更美了,观音婢,恨姨娘不?”
艳姨娘讲的,不过是我出世之时和小时候的事,想当初,她将我和三哥赶削发门的时候,用的就是‘牡丹花开、凤唳九天’之异像,而现在,她忏悔的也是这件事。
那是一种没法用言语表达的任务感和对亲情的依靠。
二哥来了!
可即便那暖若东风的眸令人沉浸,即便那声声柔语令人不能自拔,即便整颗心被和顺包裹,我的心却清楚的奉告我:原则态度不成废!
“好,我收下。”
二哥和父亲越来越像了。
我笑着拉过她有力的手,“都是一家人啊,甚么恨不恨的。观音婢只记得,你是我的姨娘。”
长安,城西,通义坊,李府老宅。欤珧畱晓
从我再度踏进长孙府的那一顷刻,我就晓得,我心底深处仍旧神驰着、等候着我有重归长孙府的一天。
目测之下,我已了然:肝癌晚期。
看了眼桌上的药囊,不是没有丝丝心动!
我的眼中不但起了氤氲。
“甚么事,这么急?”
我晓得,一来他确切有些吃杨昭的味,二来他也担忧一如去岁般我在皇陵又逢忍者追杀。而李府的奴婢都是他李家的忠仆,相对而言安然一些。
我悄悄的走到床缘边,看着病榻上几无生命迹象的人。
“观音婢,你的出世定然有着甚么任务,不是我们这类人能够看得透的。这只怕也是老爷为了你步步策划的启事。我已叮咛安业和小凡,不准他们将你出世之时的异像传出去……”说到这里,艳姨娘再度狠恶的咳嗽起来,又道:“我只但愿看到老爷和姐姐的时候,他们能够谅解我!”
艳姨娘竟然病了,病得不轻。按二哥所说,只怕活不过这个夏季。
近段光阴,与柴绍订交甚密的几个朋友经常来邀李世民插手一些‘交际’活动,担忧天太冷对我的身子有影响,他不答应我出门,只说了些晚间必归的话。
因会商那些忍者的题目,不得不提起单雄信,而一提起单雄信,不觉又想到某些人昨晚那吃味的腔调,接下来的事常常是出人料想!
“还好,二哥,坐。”
闻言,我悄悄的坐到她的面前。
悠悠光阴,滚滚尘凡,有多少是与生俱来的,有多少是能够带得走的……或许只光临去之际,方能看得明白。
“二少奶奶,长孙府的舅爷来了。”
高小凡和二哥仓猝谨慎翼翼的将艳姨娘扶了起来,又吃紧拉来迎枕让她舒畅的靠上。长叹一口气,艳姨娘这才看向我,拍着床缘,“观音婢,来,坐下,让姨娘好好的看看你。”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何况是面前回光返照的人?心中一涩,我哽咽说道:“姨娘说的那里话,姨娘将二哥不是教得很好么?父亲泉下有知,不定多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