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李渊迷惑的神情，张婕妤的眼睛竟然红了，回道：“陛下莫不是忘了？常常家宴时，秦王老是感喟堕泪，惹得欢欢乐喜的家宴老是变得烦闷寡欢之极的事？”
压抑着心中的肝火，我看向李建成，只见李建成的神采非常惨白，脸颊的肌肉不断的颤栗着，半晌他展开眼睛，声音也透着软疲，“晓得吗？孤带元吉的时候固然比带二弟的时候长，但孤对二弟更加宠嬖、放纵，打他小孤便替他承担了极多的祸事，也正因了此他行事越来越没法无天、狂放不羁……孤既是他的大哥也是他的父亲。他有明天的离经叛道，孤也有任务……孤能够让他无权、无势、无依、无靠，但如何舍得让他无命呢？”
“那是二郎思念着他的母亲，二郎有这份心朕很欣喜。”
跟着李建成的话落地，张婕妤倒是说道：“妾倒不感觉太子殿下行事荒唐，而是秦王殿下实在令人怕啊。”
李建成摇了点头，轻声说道：“既然儿臣因了杨文干起兵之事而遭诬诟，那二弟因了杨文干的事遭诬诟也不是不成能，这件事需等得二弟从宁州返来再说。如果他弹压了杨文干的谋反、杀了杨文干，天然便证明二弟和杨文干不是一伙。”
说到最后，尹德妃略带哭腔说道：“陛下，这手心手背可都是肉……太子殿下仁孝，陛下万岁后，必能保全妾等母子性命。若陛下将位子传予秦王，妾等母子则必不能苟活啊。”
语毕，他颓废的低下头，伸手拔弄着琴案上的琴弦，接着长叹一声，语气莫不带着庞大，“幸亏……幸亏建成没有诬诟二郎，这申明建成仍旧是仁善的，申明就算他逼宫胜利，也必不会取我、二郎、元吉的性命。不然……”
“不敢当，不敢当。”陈福一边奉迎的扶着李建成，一边体贴的问道：“殿下神采惨白，但是病了？”
“父皇……”
“感谢你，魏老。起来罢，别跪着了，地上凉。”
“何止只会恨妾等人，只怕妾等人的孩儿也不会幸免。陛下，妾说的可不是妄言，在那些庶出的弟弟中，除却楚哀王智云外，秦王正眼瞧过谁？妾的元方固然不是嫡出，但好歹身上流着陛下的龙血，好歹也是王爷之尊，但元方一见秦王爷就得绕道走，恐怕和秦王面劈面。有一回妾见了问元方为何不靠近秦王爷，元方说：儿臣怕秦王爷。”
“怕？”
李渊的身边围着十数个美女，以张婕妤、尹德妃最得恩宠，一左一右的在李渊身边坐定，元吉则站在一旁好生的服侍着。
李建成，毕竟是仁善的。他这番话说得我的眼中竟然有泪差点出来。仓猝略举高头，我逼回眼中的泪。
李渊仿佛对李建成的答复很对劲，舒展的眉头突地展开，他点了点头，“好了。既然你受了伤，便回长安养伤罢。”
李建成正跪在地上，等待着李渊的发落。
目睹李建成踉跄着差点又倒下去，陈福仓猝上前搀扶着李建成说道：“太子殿下，您可得保重啊。”
脸上的神情有些焦心，魏征跪伏于地，语句中莫不带着痛心疾首。“依微臣来看，现在殿下和秦王之争不再是分庭抗礼了，而是到了不是你死便是我活的境地。秦王智谋过人，打他小微臣便深有体味。现在他功盖天下不说，还能够杀人于无形、栽赃于无形。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最高境地不过如此。其势已成、尾大不掉，要想从他那边蚕食功高之人是千万不成了。以是，一如他撤除季老他们五人般，我们最好是找个机遇人不知、鬼不觉的除了他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