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荧荧之光,也勇于日月争锋。”宋涛冷冷的打断他的话,“我见你辞吐不俗,想来也曾用心研讨过我中原文明,可知这么一句话。”
“归去?”那休屠先是一愣,斯须便大声道,“你说要放我归去?此言当真,难不成你就不怕他日我率兵来报仇么?”
“泙漫,来给他松绑。”宋涛招来朱泙漫给休屠松了绑。
“你们为何要追杀我马车内里的那人,而这位所谓的少主身份如何,又是因何事要入秦国来?”宋涛噼里啪啦连续问了好几个题目。
“嬴渠梁无时不刻不想富秦强秦!九死而无悔,万难不敷扰我心!”嬴渠梁振聋发聩的声音缭绕在这政事堂的柱梁当中,久久未曾消逝…
当嬴渠梁爬上门路,走到政事堂门口的平台时。立在门外的两名高大的卫士俄然将长矛一斜,两柄长矛交叉为一个十字,挡住嬴渠梁的来路。而其他的铁甲军人则整齐齐截的用手中长矛杵地,和着青铜撞击青石铺就的地板收回的金戈声,齐声高喊道:“君上可曾健忘河西被夺之耻!”
“嬴渠梁未曾忘怀!”嬴渠梁面朝河西的方向,一样是大声答复。
“多谢!”休屠揉了揉血脉有些不通的手腕,拱手朝宋涛行了一礼,回身便欲分开。
“我忏悔做甚么?”宋涛斜乜着他,淡淡的说道,“只是我话还没说完,你这么焦急分开干甚么。”
“现在你对劲了。”不过他话没说完,身边的范性便冷冷的打断道,“我们搏命拼活抓返来的人,你问完了话,说放便放了,宋先生好会做买卖。”
休屠提起这退避三舍的故事,其一天然说的要报恩,但是另一层含义,恐怕就值得令人沉思了,难不成你还想做这重耳么?宋涛成心偶然的瞟了休屠一眼,只见他固然被反绑着双手,但却仍旧尽力挺着胸膛,涓滴不顾忌是以而让手腕变得更加痛苦。
铿锵有力的词句从休屠的嘴里说出来,再共同上他那奇特的调子,多少显得有些奇特。只是现在他身为阶下之囚,却能说出这么一番大义凌然的话,如何不叫世人对他高看一眼?即便是那对人非常抉剔的范性,听了休屠之言,眼底也是不由掠过一丝异色。
“至于你说的中原诸国,无人将那周天子放在眼底…”见他沉默不答,宋涛也不与他计算,只是缓缓收敛起脸上的笑容,寂然道,“方今大争之世,能者辈出。周王室熹微,号令不出京畿之门,如何还能做这天下共主。所谓能者,从其任;不能者,退其职,理所该当!这斑斓江山、万千百姓的天下自当属有能者居之,如何能拘泥于旧制。”说道这里宋涛微微顿了顿,嘴角再次出现一丝笑意,“何况,周天子的天下不也是夺自那商纣王么?再往上溯,商汤伐桀、夏启止禅让亦是如此,更不消说尧幽囚,舜野死,王朝更替、荣辱兴衰冥冥当中皆有定命,何来亘古稳定的事理。”
“君上请进!”刚才交叉长矛阻嬴渠梁入内的两名军人将手上的兵器立直,面色恭敬的邀秦公入到政事堂中。
“照你所说,那我王不也可介入这天下?”休屠俄然插了一句。
“君上可欲规复我穆公霸业!”
“罢了,我与你会商这些何为。”俄而,宋涛意兴阑珊的挥了挥手,“待到你本身归去以后,好好想想吧…”
“甚么话?”休屠笑声暂歇,沉声问道。
“灭国可期?笑话!”被捆绑着双手的休屠放声大笑,“你是何人,竟是如此傲慢!想昔年我狼王茅垣领兵大破这中原秦国,拓地千里。打得秦军丢盔卸甲,数十年不敢加兵于我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