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城转头,便见赵蛮不知从那里又找了一根儿臂粗的树枝,支撑着站在不远处。小少年形状标致的唇紧紧抿着,通俗敞亮的眼眸中尽是肝火,灼灼看向她。
赵蛮打断她:“不是因为这个。”
入寝的时候还没到,轻城不想归去和赵蛮大眼瞪小眼,干脆又去了东暖阁。
轻城:“……”你才老练!好气啊,这臭小子如何这么欠清算呢?
轻城茫然,一时没反应过来他说的甚么:“哪个女人。”
他的上一任未婚妻是原工部尚书牟崇安的侄女。宣武十六年,牟崇安因河工案连累被迫告老回籍,祝家不离不弃,对峙婚事。哪知没多久,爆出牟家蜜斯不检点,与人私通的丑闻,事情闹得沸沸扬扬,最后女方出于惭愧,主动上门退了亲。
赵蛮看向她,摇了摇手中的废铁,一脸欠揍的神采:“坏了。”
接到她的信后,姜羡鱼就暗里派了人,重新去调查姜玉城的未婚夫祝允成。
轻城精力一振:楚国公府那边有覆信了?
他咬着牙道:“夏淑妃。”她不是能得很吗,连死都不怕,如何就任凭夏淑妃冤枉了?
她再生赵蛮的气,该经心的处所也会尽到任务。
轻城很对劲他的灵醒,淡淡道:“你去核实一下,上面的内容是否失实。”
又问她身材规复得如何样了?国公府已经定了半个月后去游清波湖,到时会聘请她一起去。然后便是委宛地问她,在宫中可有人让她受委曲?
她的神情凝重起来。
钱小二才应下,轻城身后传来气鼓鼓的声音:“你不是说懒得管我吗?这又算甚么意义?”
轻城已经将九连环拆了一遍又装上,心神不宁,眼角偷偷瞥向赵蛮,恰和他的目光对个正着。小少年的神采越来越黑,似有风暴要来。
轻城被他看得胆战心惊,就方才那点事,他的气还没顺啊?
小少年侧着脸,一声不吭,紧紧抿着的唇线显得格外倔强。
比及轻城缓过来,顿时气到了:臭小孩,为了一点小事,动不动就乱发脾气,搞粉碎,谁要惯着他!
祝允成是这一代勋贵后辈中少有的文武全才之人,更兼面貌威武,脾气端直沉稳,委实是姜家千挑万选出来的佳婿。独一的缺点就是先前退过亲。
殿中静悄悄的,没有旁人。轻城在主位坐下,迟疑着该如何说话。
赵蛮烦暴躁隧道:“谢个鬼,我只是看不惯她,才不是为你……”在对上轻城盈盈含波的眼眸时刹时失了声,顿了顿,才没好气隧道,“下次这类没事理的指责就顶归去,别像个受气的小媳妇似的。你但是公主,公主!”
她想了想,记得汪慎应当是识字的,又将白日画眉给她的折子也递给了他。
东暖阁已经安插得差未几了,窗边换上了和架子床一套的雕花案几,供了一只冰裂纹双耳曲颈瓶,中间的四仙桌上摆放着一样冰裂纹样的茶具,架子床上铺上了冰丝团花软玉簟,摆上了青玉枕。看上去总算有点能住人的模样了。
轻城看得内心暖暖的,姜玉城实在是个和顺的好女人,值得最好的对待。想到姜玉城的毕生大事,她赶紧又翻开姜羡鱼的信。
她不由哭笑不得:“我只是遵循父皇的号令,也是为了你好,你对我发甚么火?我……”
轻城感觉本身必然是目炫了,小家伙明较着得那么气愤,她却竟然从中看到了――委曲?
她俄然感觉有些不对劲。
赵蛮嘲笑:“你们公主没事。”
可她这个公主不过是虚有其名罢了。轻城苦笑:“她毕竟是我母妃。”
她的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想到他也是一番美意,她毕竟心软下来,叹了口气,冲着他摇了摇手中的九连环,主动乞降道:“你要不要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