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老太太的话,那奶娘一脸惊骇的看了一眼那散落在金饰毛毯上的瓷白小瓶,然后猛地抬首看向面前的老太太,惨白着一张面庞,颤抖着嘴说不出话来。
穗香上前,将那婆子手里头的药方剂递到老太太面前,老太太略扫了一眼以后对着一旁的周大夫道:“这药方剂我老婆子也看不懂,你来看看吧。”
听到老太太的问话,那婆子战战兢兢的上前伏跪于隧道:“回老太太的话,这安神散,确,确是奴婢去那德济堂买的。”说罢话,这婆子还从宽袖当中取出一张药方道:“这,这就是当时那德济堂给奴婢开的药方剂。”
“那这水银可食?”老太太斜睨了一眼站在一旁面色沉寂的张氏,沉声开口道。
穗香低垂着脑袋站在老太太身侧道:“是大夫人安排的。”
“是。”朝着老太太微躬了躬身子,周大夫持续道:“不过这安神散里头加了一些水银,按老夫之鄙意,这水银该当是从江南丹砂当中提炼而出,是以不能与那天质而生之水银比拟,以是看着便淡薄了一些。”
“没有。”周大夫摇了点头道。
“既是本家人,你又为何如此心肠暴虐的做出这类事情?难不成是柳氏虐待了你?”此时的老太太已然安稳下心境,说话也不若刚才那般愤恚非常,但脸上的神采却还是非常丢脸。
那奶娘跪在地上,缩着身子一副战战兢兢的惊骇模样,却俄然听到前头的老太太道:“既然你说这东西不是你的,那这东西我老婆子便赏了你,这里头大抵还剩下个小半瓶,你便都食了吧。”
“是。”那几个粗使婆子齐应一声,撸起宽袖上前就将那奶娘按在了地上,掰着嘴就要给她往嘴里塞。
老太太略微抬了抬眼,伸手挥退那几个粗使婆子,然后垂首看向那地上的奶娘道:“那你说,这是甚么好东西?”
垂首看了一眼缩在襁褓当中睡得安稳的苏婉福,老太太眉间褶皱更深,转头看向一旁的穗香道:“这奶娘是谁安排的?”
“是。”站在一旁的穗香听到老太太的话,从速叮咛一侧的丫环下去处事。
张氏站在老太太动手处,一双眼眸温婉非常,仿佛面前之事与本身毫无干系。
“这,是,是那看门的,老,老李生家的。”那奶娘结结巴巴的道。
听到老太太的话,周大夫细思半晌后道:“此人如果食了,少量则无碍,可随小解出恭排去,但这如果用量过大抑或是耐久服用,轻则反呕腹痛,重则肠穿肚烂而亡。”
“不,奴婢冤枉啊,老太太……”那奶娘偷眼看了一旁的张氏一眼,然后满面哀色的与老太太叩首道:“奴婢只想着让五姐儿安生一些,可,可那里想到这瓷瓶里头还装着那,那甚么水银呢,奴婢就是一介妇孺,这般东西,奴婢那里认得……”
“嗯。”老太太淡淡应了一声,顺手一指那漏着红色细状粉末横躺于软垫之上的瓷白小瓶道:“你看看,那是甚么东西。”
“来了。”穗香一边说着话,一边上前伸手撩开门毡,就见不远处的房廊当中,一个丫环正引着周大夫往正屋而来。
“所托何人?”老太太拢了拢宽袖道。
“啊啊啊……”那奶娘吓得不轻,奋力挣扎起来,竟然被她给从那几个粗使婆子的手里摆脱了出来,然后一脸涕泗横流的跪爬上前一把抱住老太太的腿道:“老太太饶命,老太太饶命啊……”
“到底是如何回事?”一道轻缓的声音高耸响起打断那奶娘的话,张氏被身侧的丫环安浓轻扶着跨入屋内,蹙着一双细眉,垂眸看向那身形狼狈的奶娘。
一旁的穗香上前,将那瓷白小瓶谨慎翼翼的用巾帕包了从地上捧起,递到周大夫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