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聂小倩弹了一曲又一曲，歌了一首又一首。
他被她看得不晓得该如何开口，本来否定的话现在如鲠在喉，再也难以透暴露来。
叶默被她看得心中乱极了，她此时现在的这个模样像极了萱萱跟他第一次见面时候的模样，都是那么的无助，那么的苦楚，那么的悲伤欲绝，似已生无可恋，似已痴怨缠身只等厉鬼来锁魂……
就算聂小倩这小我是真的，就算真的有《聂小倩》的爱情故事。
但是……
她扫了叶默两眼，衣袖掩面擦了擦泪水，岂料泪水越擦越多，她底子擦之不尽……
“叶默……叶默……”
这个聂小倩的神采、行动、眼神、神采，都不是装出来的！都是自但是然披收回来的！
他后退了一步又一步，直到离聂小倩足足有七八米远，他才开口：“我不熟谙你！我叫叶默，不叫宁采臣！”
“……”
聂小倩的手也被断弦给划破了手皮，一滴鲜血从手指上滴落，‘滴答’一声滴在了古琴上。
“……一世回眸，与君共欢好，前赴九重天，平生欢舞……”
她的歌声委宛清脆，似百灵鸟在歌颂，好听极了！但现在这歌声上却覆盖上了一层浓浓的凄迷，使得歌声似杜鹃在啼血，似老猿在哀鸣。
“……只为君之一诺，只为君之来世，只为与君天长地久，只为……小倩等了一循环又一循环……”
聂小倩踉跄着站了起来，她走了两步，跌跌撞撞的似要随时跌倒。
叶默忍不住了，说：“我晓得人有转世循环，但是，我真的不记得宿世，更不要说几个循环之前的事情了！”
她边说边笑边哭，笑到前面，她寂然坐倒在地，整小我似在霎那间落空了精灵之气，似仙女被打落凡俗成了平常女子。
他叫叶默，不叫宁采臣，也不会是宁采臣！
“宁采臣，你真的是好狠的心啊……”
“宁采臣……”
她秀发飞舞，衣抉飘飘，似要乘风而去，她脸上挂满了凄伤、绝望，呆呆地看着叶默时，眼中难掩迷离：“宁采臣，叶默，呵呵……”
只不过，到了歌曲的尾音时，他的身子不时会颤抖两下，那是为聂小倩的痴情而打动？还是为所谓的循环而感慨？
想到这，叶默本来疏松的眼神重新会聚了精芒，他看着面前这个泪眼迷离的绝美女人，只感觉喉咙干涩，但该说的还是必须说，他不想胶葛进入这类人鬼相恋的三角故事中！
她看着古琴，歌颂顿停，一双眼有些板滞地看了古琴好半晌，才缓缓站立了起来。
他似雕像般站在她的身边，一向寂静无言。
聂小倩泪眼迷蒙地扫了叶默一眼，踉跄着走了两步，走到了古琴前。
好一会后，她深深吸了口气，又是昂首定定看了叶默好久好久，似穿越了时空，穿越了循环，要把叶默的影子给刻到灵魂中去。
但见――琴弦断了！
“……君可还记得三生石旁的印记，可还记得落花时节的吻别，可还记得痴等千年的小倩……”
他疾步走了畴昔，走到了聂小倩的身边，伸手把她扶了起来：“聂小倩，你……”
一股难以言状的凄伤感在楼阁间环抱，绕过蓬篙，飞过水池，飞出了小门，飞到了寺庙内，飞到了寺庙顶，飞出了高山，飞到了高空，飞到了九重天外，飞到了循环绝顶……
聂小倩的泪眼还是迷离：“你说你连宿世的事情也忘了？你只记得这一世？”
“甚么？！”
他必须承认，他也被她传染了，被她打动了。
……
她爱得不是他叶默，她爱得是宁采臣！
她重新坐了下来，渐渐操琴，在琴声婉转中，蓬蒿‘呜呜’声中，轻风吹拂中，好一会，她俄然轻启朱唇，歌颂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