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寻猛的起家想要说些甚么，可半晌后却颓废道：“是，十多年蹉跎，十多年困顿，可...”
赵士程看着石寻，半晌道：“我能信你否？”
“不可。”
“衣食住行皆是花消，这几个草棚是你等暂居之所吧？你等来开封多少光阴了？”
见赵士程在王鱼儿面前替他们说话，几人皆面露讶异。
石寻道：“小人等在此处两月不足，本来我等另有些银钱，不过那赌神之战小人买了世子赢...”
赵士程见状问道：“莫非你等还真有弘愿？”
石寻立即昂首道：“殿下息怒。高灵公主将两位殿下拜托于末将，末将怎可让公主再寄人篱下？”
说罢，石寻便转过身再不去看这几人。
几人接着道：“大哥，你便去王府吧！如此也算告结束此桩因果！我等也算解了束缚。”
赵士程走近石寻身前道：“方才听石兄弟所言，这么些年来你等都未曾负了方腊遗言，端的是忠义！我心中非常佩服。”
“还请世子放心，我石寻以性命赌咒，我等必不会泄漏半分！还请世子相告！”
“不忙。”赵士程道：“此事乃我之私事，你等也不是为我所用，而是算我雇佣的伴计。若你等不肯，自去便是。”
这时石寻问道：“小人大胆相问，此事可否详细奉告？”
“莫要这般说世子！”这时王鱼儿从唐婉怀中挣开，跑到石寻身前道：“若无世子和唐姐姐，奴和阿弟早就没了性命，不准你这般说！”
王鱼儿道：“世子莫要见怪他们可好？他们听阿娘的话，找奴和阿弟，他们不是好人。”
几人面面相觑：“这...”
几人刚要承诺，赵士程又打断他们道：“若要做此买卖，需备有几个前提：其一，为人谨慎、做事谨慎；其二，既为雇佣，须知忠义；其三，不成言与别人；最后，须对以上几条赌咒。”
“她虽是圣公以后，可现在事过境迁，圣公早已不存。你等即便将鱼儿带走又能何为？让鱼儿或是王虎再续圣公之志起兵造反？不过是自寻死路。”
赵士程笑道：“我这里有桩买卖，既能让你等翻山跨河、又能让你等赚取财物，不知几位可有兴趣？”
石寻昂首大声道：“赵家人果然心黑！世子怎能够公主为挟，强让我等卖力！”
赵士程站起家叹了一口气道：“鱼儿我自会关照，不会让你等带走。不过若你等放心不下，可入王府在她身边照看她。我也不需你等为我做事，如此可好？”
“大哥。”司云道：“大哥忠义远胜我等，定不会弃公主而去。是以大哥入王府乃是万全之法。”
“几位兄弟何出此言？要去便一道去，怎可去我一人？”石寻回身道。
石寻长叹一口气道：“罢了，你等也算经心极力，现在圣公遗命已了，确是到此为止了。至于王府，我去便是了，你们...走吧。”
石寻心中也有些意动，可他还未说话，却听身后司家兄弟道：“我等不善谋生，虽得高灵公主奉送却早已两手空空。大哥，公主跟着世子比跟着我们强！”
看着跪伏在地的石寻，赵士程只悄悄摇了点头道：
“鱼儿在王府，不管吃穿用度或是性命安危，赛过她跟着你等在一起何止千百倍。”
王鱼儿抹着眼泪道：“阿娘曾对奴和阿弟说，做人要知恩图报。你也知报恩，奴怎能不知？”
“你等可细思之。若你等愿做，那我丑话说在前头，此事虽我私事，但事关严峻。如有违誓词，天涯天涯我亦杀之！若你等不肯，自可拜别。”
赵士程拉起王鱼儿，蹲下身道：“鱼儿莫哭，莫哭。”
“高灵公主也有遗言，想让两位殿下做个平常百姓。王府虽是崇高，可宦海向来...若非如此，圣公何至于起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