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无声感喟一声,嘴角扯出一丝不像笑的笑意,拉着迟暮分开了“朝秦暮楚”。
我看着迟暮微微蹙起了眉,横亘于心的细刺在悄悄转动、挣扎,试图将我的心洞穿,划出一条血肉恍惚的沟壑,很疼。
迟暮清冷的眼眸明灭了下,带上丝丝感激,仿佛欢畅得仍有些不敢信赖这是真的。
迟暮生硬的昂首,眼神凄迷的望着我,呢喃:“公主?”我眼中带上些肝火,因心疼而生的肝火,迟暮浑身颤抖了下,缓缓垂下头去,遮住眼中的哀伤,看到面前琴上的状况,倒吸一口寒气,浑身又颤抖了下,堕入怔愣。
“行了,你下去吧!”我淡淡说着,小厮如蒙大赦的退了下去,我有那么可骇吗?我迷惑的想着推开了迟暮的房门。
“铮……”一声庞大的杂响,迟暮惊得倒吸一口气。
我看着放在劈面软塌上的“凤鸣”琴,想着那晚将它抢来时,迟暮那哀凄绝望的模样,决定一会儿将它给他送去。
迟暮立马僵住行动,悄悄抬眼望着我,清冷的眼眸中带沉迷惑与谨慎,我感喟一声,淡淡道:“好好躺着,别乱动。”走到床边站定,我眼神平和的看着他道:“我就是来看看你,另有,将你的琴还给你。”回身双手从小果手上接过琴,捧到迟暮面前,放在他面前的被子上。
是在他无声的对峙要帮忙被马蜂胶葛的天律宫人的时候?是在那次半夜睡不着在崖边凉亭,看到他那另民气疼,透着遗世孤傲的背影的时候?还是在每一个排练的日子,看着他单独一人悄悄坐着,自成一个清冷孤傲天下的时候?
房间里,迟暮垂着眼悄悄靠坐在床上,中间桌上放着一碗正冒着热气的药,听到动静迟暮抬眼向我望来,有力的翻开被子一副要下地的模样,看模样是想下来向我施礼驱逐。
上了马车,我坐在软塌上,将迟暮拉到左边的位子坐下,松开他的手,冷冷盯他一会儿,将眼神收回,小果随后跟了出去,担忧而心疼的看着我,轻柔道:“公主,你手受伤了,我给你措置一下。”
我抿紧了唇,蹙着眉,抬手用力拍在琴上。
绷断的琴弦不但弹伤我的手背,更是将迟暮的手指划破,将琴染红。
迟暮愣愣看着琴,有些不敢置信,悠悠抬眼望着我,清冷的眼眸中闪着丝丝冲动、高兴与迷惑。
我拉着迟暮快步往雅间门口走去,走到门口时顿住,抿了下唇,将内心翻滚的情感微微压抑,侧头看向直直盯着我们的幻,悄悄道:“我先归去了。”幻愣了下,微微一笑,清澈的眼眸中似有一抹无法与哀伤快速闪过,含着丝丝欣喜与了解,点了点头:“好。”
海棠抬眼望向迟暮,面上带着担忧,紧紧抿了下唇,微微拧起了眉,俄然他瞪大了眼向我看来,急道:“公主,快禁止他,再如许下次他会走火入魔的。”
“铮……”一声琴弦断响,将人从那绝望的冰天雪地中抽回,我恍然回神,海棠有些怔愣的盯着面前的琴,悄悄喘气。
我清楚的认识到,我在乎迟暮,心疼迟暮,不知从甚么时候起这个清冷的男人走进了我内心,是在他冒雨等待驱逐我入天律宫的时候?是在偷溜进“律园”看到他从温泉中出浴的时候?是在他撑着伞站在雨里目送女皇分开回身后,发明他落寞的时候?是在他俄然呈现在律迎殿,说要参与献演将我从痛苦中摆脱的时候?
“公主?”小果仓猝跑到我身边,担忧而心疼的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