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冰和顾西棠不约而同都看向了林品，而林品的目光，则定定地落在了幕布显现的那只小小的酒杯上。
林品瞥了一眼顾西棠，“给你的傻弟弟说道说道吧。”
看是看得逼真，但古玩这东西，只凭看哪能验明真伪。
对保藏者来讲，打眼倒不算甚么，要紧的是得晓得如何打了眼，那里就看错了。
顾西棠没理他，不断举牌喊价，在沈一眼中不过是造假的夜光杯，几瞬之间就上了500万。
沈一抓耳挠腮，半天想不通。
“何止900万，”薛冰幸灾乐祸，“这里的佣金是买卖价的15%，那只碗现在是身价千万了。”
拍卖台上，二十米宽的幕布堪比影院，六个高清摄像机对准玻璃展柜后的古玩，将前后摆布高低统统细节投射清楚。
就在他们说话的工夫，颠末几轮叫价，那只假货葵口碗以900万的代价被人买走。
林品嘴唇动了动，喃喃：“夜光杯……”
“这件确切不是新货。”顾西棠一笑。
“你可真有钱，”林品调侃：“花几百万买个出窑三天的破碗。”
那只葵口碗实在标致，八片葵花瓣伸展在碗口，釉色是敞亮透辟的蓝色，胎体规整，外型端方秀雅，在射灯下闪现出了一种温润如玉之感。
“咳――”沈一被茶水呛到了，捂着嘴，咳嗽着说，“15%佣金……也太他娘的坑人了吧！”
以赵四的本领，要找其他经纪出货也不难，难的是这件四美人罐太显眼也太烫手了，赵四很谨慎谨慎，他在林品顾西棠这里碰了钉子，毫不会再冒然让这件东西露面了。
台上的不法物品一件件都被拍出了不菲的代价，几十万上百万对于在场这些人来讲，不过是九牛一毛的事，但古玩错过了可就多少钱都买不返来了。
“太坑人了吧？”沈一忍不住发牢骚：“还夜光杯呢，这世上哪有甚么夜光杯？乱来人也不是这么乱来的，造假也不是这么造的，谁会买这个东西，又不是智商税交多了。”
沈一细细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个子丑寅卯来，他自认眼力不差，这只葵口碗确切没有马脚。
这么亮眼的葵口碗，竟然是个假货。
他算是明白了，这个所谓的拍卖会，卖的不是黑货就是假货，没一样干清干净的好东西。
“……540万！92号座出价540万！有比540万更高的代价吗？西周时的噩侯驭方鼎，540万！540万一次……540万两次……540万三次！540万！恭喜92号座！”
“这么便宜？”沈一略惊。
如果遵循薛冰的说法，那最后压轴的八成是那件元青花四美人罐。
……顾家三少鬼市买新货元青花，这个动静一旦传来，他会和顾东流一样被顾家除名！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顿时催，信赖大师都听过这首诗，D634号拍品，来自一千多年前唐朝的一只夜光杯！高10cm，口径6cm，底径4.5cm，起价200万！”
林品也望向顾西棠，看出他的意义，沉默地点了点头。
“280万！90桌出价280万！唐朝时的夜光杯，希世罕见的孤品……”
而这场拍卖会，就是措置四美人罐最好的机遇。
林品愣住，耳朵不受控地热了起来，结结巴巴的说：“懂个屁懂，我们坐的是一张桌子，你出了事我也跑不了，也……也没体例和顾家交代，这类处所……本来就不该带你来……”
顾西棠内心顷刻一片柔嫩，低声道：“品品，你懂我。”
全天下也找不出一家拍卖会敢提15%的佣金，并且佣金这东西是两边提，卖买两边都得给。
顾西棠眸色一动，看向林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