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珏还是双手接过了柳条,并对陆公公道了谢:“便是他不来,接下来的这些话,也有劳陆公公代为传达了。”
陆公公一时语塞,只手忙脚乱地将本身护在怀中的东西递了上前:“这是陛下命主子给公子带来的。”
这一座断桥早已年久失修,桥的另一头深切江水江底,水汽的潮湿早已使摇摇欲坠的断桥不堪重负,崩裂倾圮之象仿佛尽在面前。任凭视野去望,这里都是浓浓的颓唐之感。
这不是欣然若失,而是实实在在地,消逝在了风中。正所谓,逝者如此夫,大略那种无法也不会和现下有甚么不同。
“诶。”陆公公欢乐应下,甭管这内幕有多波折,只要目标达到了不还是一样的事理!
江边鹄立着的身影临风而立,许是水面倒影的原因,将他本就清癯的身影拉得更是斜长,平增了几分不实在的虚幻。
不远处的临江岸边,这才有人从枯萎的丛中缓缓踏出步子来,枯枝败叶像是蛛丝一样恼人地连累了他一身。可他对此倒是毫无所觉的模样,只要一双目光紧紧地盯着江面中间,仿佛只消这一眼,他便能够跟上了凌珏远去的身影。
这番话终究引得凌珏侧目,只是那一抹新奇的绿不知为安在此时现在之下竟显得分外埠刺眼。
柳,与“留”谐音,因此前人才会在一次次的送别当中折下这么一枝柳条来聊表相互的分袂愁绪。固然,谁都晓得,分离已是在所不免。
江面上笼了一层灰蒙蒙的雾气,腾腾的白雾遮去了视野,只留下了耳边那垂垂远去的摇橹之声。
看吧,天下大家都道帝王之家最是冷血无情,这话说得一点都不假。
似是有些搜肠刮肚地,凌珏才压下了唇畔浮起的那一抹不知是苦涩多些,还是挖苦多些的笑容:“这个时节,那里来的柳条?”
“见面,也不会有所分歧。”有的道别,或许只合适于目送。
又是一月月半,晚风凉凉地吹着,异化着独属于春季才有的气味。不至于凌冽彻骨,却也不温和和顺,就那样一下一下地,似有似无地拂过人的肌肤,敲击在心房上,总让人没法偏移高兴神。
要达到甚么样的程度,才气够算作是熟谙?这在以往看来,只是一个过分笼统的感受。
明烨牵起嘴角,将那一丝嘲弄般的笑意掩于古井无波的面庞之下,继而,头也不回地大踏步分开了这一座断桥。
他实在和古往今来的任何一个帝王都一样,一样的喜好玩弄民气,一样的自擅自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