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婆子上前，叩首说道：“奴婢只是在那边做饭的，未曾做甚么别的，请大人饶命。”东炎说道：“那边是白衣庵的旧址，烧毁多时，你怎会在那边？”婆子说道：“是谢府的人叫奴婢呆在那边的。一个月夫人会去两三次，奴婢便卖力做饭。”东炎说道：“昨日之事你都晓得甚么，尽数说出。”
东炎说道：“你们都下去罢。”连周大一起，中间服侍的人都退了下去。
敬安上前扶了东炎，东炎满眼的泪，两兄弟面面相对，各怀痛苦。半晌，敬安说道：“大哥，我们，先回家罢。”东炎一低头，说道：“好。”
敬安闭了闭眼睛，轻声说道：“当真不晓得了？”婆子说道：“端的不知了，请大人饶命。”
敬安闭了闭眼，那眼逐步地也瞪得血红，手按在膝盖上，紧紧抓着。东炎说道：“接下来，如何？”
东炎说道：“甚么女鬼！”释念说道：“定然是女鬼，不然师父跟女施主怎会死了？那女鬼没有身子，没有眼睛，一张脸很白，很美，却很可骇，小僧吓坏了……必然是女鬼……”说着，喃喃不休，又哭个不断，竟如疯颠之状。
丫环说道：“奴婢……奴婢不知产生何事，一时不敢出声，却听到几声狗儿叫，奴婢正想跑走，却不料，姚娘子就看到了奴婢……奴婢吓得不敢转动，姚娘子却对奴婢说……叫奴婢快些逃脱。奴婢不知怎办是好，只好就逃了，奴婢前脚刚出了门，前面，就劈里啪啦燃起火来。”
丫环说道：“实在昨早晨，奴婢都不知是如何回事，本来入夜以后，奴婢便去睡下了，睡了半晌，感觉内里有响动，奴婢便出去看究竟，却见……却见……却见是姚娘子出来，不知为何，浑身是血，模样看起来，实在可骇……”
敬安见此情此境，脑中一昏。
释念说道：“小僧，小僧看到……阿鼻天国！内里，是本来同小僧好的那女子，浑身是血，倒在地上，眼睛……兀自瞪得大大的，倒是死了……小僧的师父晦善，便在她的中间，颈子上一片稀烂，半边脸……也是，啊，他的眼也瞪的极大，清楚是死不瞑目，到处……满是血，小僧看呆了，却听得一阵狼嚎，小僧吓得魂不附体，黑暗里见到两只发亮的眼正盯着小僧，小僧、本觉得里头没有活人，却不料有人转头过来，没有身子，只要一张脸，没有眼睛的……啊……女鬼，定然是女鬼！诡异之极！”释念伸手捧首，呜呜地哭起来。
敬安一怔，见状便惊得跳起来，说道：“大哥！你干甚么。”敬安冲向前去，要将东炎扶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东炎才起家，离座，向下走了几步，忽地将袍子一撩，双膝一屈，向着在上的敬安跪倒下去。
东炎不语，问道：“那你把昨日之事，细细说来！”
周大无言。东炎上前，站在敬安身边，茫然说道：“这里……如何了？”敬安不答。东炎望了望，身子微晃，迈步向前走去，周大呼道：“至公子！你做甚么？”
东炎听到此处，说道：“够了！”婆子战战兢兢开口，又求，说道：“奴婢只晓得这么多，请大人饶命。”
敬安说道：“快说！”
那丫环看了中间敬安一眼，低头说道：“昨日路上碰到了贼，幸而被那胖和尚救了，夫人就将我们带到那边，我便服侍娘子，不料，娘子说肚饿，叫我去筹办吃的，我便去了……返来却不见了娘子，夫人大怒，命令去找，但是不一会儿，娘子却被那胖和尚扛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