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娥不晓得这月娘跟金玲的寒暄如何,不过见两人朝晨便出来发言,想必是不普通的,便说道:“如此恭喜你了。”
一夜如卧针毡,月娥第二日早早地爬起来,悄悄清算了出了门去,先去解了手,沿着墙根便向着大门边去,正顺着墙边走了一会儿,便听得隔壁有个声音叫道:“王家嫂嫂,王家嫂嫂?”
就算死也不甘的,何况真正的姚月娘,已经死过一次了。
骏马每驮痴汉走,巧妻常伴拙夫眠。
“嫂子真真胡涂了!”金玲跺了顿脚,转念一想,又有些放心,说道,“嫂子整日被那两只老货欺负,王四哥又不是个疼惜人的,未免把嫂子弄得胡涂了……嫂子万不成生出如许的动机,那媳妇半路途中不知所踪,三天以后在林子里发明衣衫不整的死了,也不知是甚么所为……一时之间却成了奇耻大辱,婆家都不肯认了……此事大家皆知,嫂子怎可忘了?我们这天水镇里本来有三多,山林子多,野兽多,美人儿多,但是现在是山林子多,野兽多,禽兽更多!”
“啊?”月娥一惊,闹甚么?如何闹?昨早晨她被王四鹄整得也是欲生不得,欲死不能,那里会晓得别人产生甚么?
人间多少不伏侍,不会作天莫作天。
月娥望着面前这一张刻薄刻薄毕露的脸,心头俄然升起一股肝火来:若面前这端的儿是条死路,没有退路可走,她也只能拼上一拼。她自忖宿世当代都没有做甚么孽障,莫非端的就会必定死在这些个肮脏鄙陋、狼心狗肺之人的手中?
“我现在只求能许配个好人家,也算是逃出世天了。”王金玲说道,抬起帕子又擦了擦泪。
月娥只得打起精力安抚,说道:“放心吧,总不会平生如现在苦。”
月娥呆呆怔怔,看着金玲:“那么说逃脱倒是不成的了?”
金玲叹一口气,嘴角微微一笑,略带苦涩之意,却说道:“这有甚么可喜的呢?也不知那边的是个甚么模样脾气,只说家世倒是好的……我现在只求离开了这边,就谢天谢地,阿弥陀佛了。”
金玲说道:“嫂子本来是不知的……昨夜里,我爹又闹起来了。”
月娥叹了口气,心头的主张转了转,见摆布无人,未免也说出来。望着金玲通红的双眼,说道:“既然是如此……你爹时而发疯,为何你们还跟着他?倒不如走了算了!”
絮干脆叨,说完了梯己的话儿,又感慨了一阵,才方回家。月娥也回身出了过道,站在街头上,望着凌晨尚空空荡荡的大街,一时茫然起来,听了王金玲的这番说话,竟然不知该何去何从了。
那人生的也就十七八岁的样儿,梳着油光水滑的头发,月娥一眼看畴昔,只感觉面庞姣好,正芳华年纪,一双眼睛乌溜溜的,不似奸滑之相,便也迈步向着那边走了畴昔。
月娥蹙着双眉,不知如何是好,只好悄悄抚摩她的背:“会好的,别担忧……你如果嫁了好人家,便会不常在家里头,也少受些苦。”
金玲说道:“我本日来叫嫂子出来,是想跟嫂子说一件事,昨来媒婆大娘来我家说亲了,我爹娘对那户人家非常中意,如果不出不测,过一阵我就不在这儿了。”
王金玲看着月娥,说道:“似嫂子这般的好人才,十里八乡都比不上的边幅,就算是做个王公夫人也不为过!却恰好阴差阳错、落在王四哥的手里,被那两只老货压榨欺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