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袭笑道:“无妨。听你叫我董大哥感受真是亲热。”
“如此最好。”董袭呵呵一笑,又道:“一会儿我们再去瞧瞧那些伤兵。”
刘墉这话大要看起来是给了这些降兵两条路,实在只要一条路。在这个烽火纷飞的世道归去有甚么用,不就是因为故里被毁,没法保存才出来做贼的吗?现在好多处所的地步都还荒凉着呢,就算能够种庄稼可谁能包管秋后自家能获很多少呢?与其再做强盗,还不如从戎吃粮呢。果不其然,众俘虏参议一番后纷繁表态要留下来。刘墉、董袭等虽早推测会有大多数人留下来,却没想到竟无一人分开,倒有些不测,最后一统计,竟然有近四百人。
两人走了一圈,董袭将刘墉拉到一旁,一边用饭一边道:“团长,你这番行动可把世人的心集合了。自古治军立德立威,现在立德成了,立威嘛?愚兄有一计,必可立竿见影。”
不一阵子,又有营长、连长动员部下连续来了,只是不见周仓。
刘墉道:“多谢先生。华先生,明日辰时还请到营中来一下,鄙人有还事就教。”忽看到中间的董芸,又问道:“芸儿,你如何也来了?”
董袭甚为惊奇,叹道:“怪不得县长和军士们都推许于你,董某恰是此意。”
董袭道:“无妨,只要能尽快堆积军心,受点伤却也值得。王、陈两捕快是我门徒,对我极是忠心,晚间我交代给他俩便是。”
李贵道:“正卯时候到。”然后对着花名册开端点卯。
刘墉等声音稍小些又道:“上面再说罚。我昨日已颁下号令,定时点卯,不然军法处置。可现在还是有人误卯。诸位大多是虎帐出身,该知误卯乃是极刑。我念各位初犯,且是用人之机,每人重责二十军棍,领官监督不力,重责三十军棍。”
那两人战战兢兢,颤声道:“昨日不是领了些赏银么?晚间我二人便去旅店吃酒,吃得欢畅我等又将店家一并叫来吃喝,哪知喝很多了些,将时候给忘了。”
董芸忙承诺一声低着头跑过来扶着华佗。周仓还待再说,刘墉手搭在他的肩上,一瞪眼手一紧,周仓即要脱口而出的话生生憋了归去,止不住一阵咳嗽,满脸通红。众军士看他吃憋,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刘墉、董芸等瞧在眼里,也不由莞尔。
刘墉道:“我本也有此意,却不美意义提出来。说的是,谁情愿挨那大板子呢?”
这景象把刘墉和董袭本来商讨的打算全打乱了,董袭向刘墉递了个眼色,刘墉微微一点头,略一思考,咬咬牙说道:“那好。”抬眼瞧着众军士,大声道:“刘墉身为主官,统驭部下不力,侧重责二十。周营长,如此你可服了?”
合法点卯中,董袭部下的两个捕快兼门徒刚好误卯到来,比及唱名结束,周仓那两个部下才跌跌撞撞、上气不接下气地跑来。刘墉、董袭偷望一眼,心中不由一阵苦笑。
富义县的东门外原有块极大的荒地,中间上有一个土堆,是个极好的调集、练习园地。刘墉、董袭等在牢里安息的人最多,也来得最早。刘墉先叮咛各部将园地草草地清算了一遍,又在土堆上立了根棍子看那日影,再叫人把行刑用的木棒、卧板放下台,等会儿让人在众目睽睽下受刑,如许更有震慑力。
刘墉冷眼瞧着,道:“周营长身为长官,也应治你督查不力之罪,你可佩服?”
董袭摆手道:“董某耐久练武,皮厚肉粗,无妨。再说……”说着抬高声音道:“华先生那边有专治外伤的药,止血镇痛很有奇效,团长就不消担忧了。”
安设好后,刘墉、董袭便和众军丁们一起在柴草堆上和衣睡下。不一会儿,四周便鼾声高文,刘墉却睡不着,脑筋里不断地思虑着明日要说些甚么、做些甚么,今后又应当如何,思来想去,也不知过了多长时候方迷含混糊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