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十天前走路不长眼从一个十米高的土坎掉到沟里,古迹般没摔死又醒过来后,这位在叔叔婶婶嘴里是个累坠的黄毛丫头就特别爱发题目。
她婶婶是茹素长大的没见过甚么肉荦,但却不是省油的灯。愣是冲上去骂骂咧咧,特长要扯开她的嘴往外掏馒头呢。
蔡换儿到底肥大个头矮,冒死挣扎护嘴里的食,还是被压在草地上,眼看就要变成人伦悲剧。
识时务者为豪杰,认怂快,少挨打!
蔡换儿被吸引住了,伸长脖子竖起耳朵听,悄悄测度:他们说的是有老虎出没?还是有为害一方的匪贼强盗?
“对对,虎关岗啊!就真是盘着一只吃人不吐骨头的老虎啊!传闻官兵多次围歼都被打得屁滚尿流,灰溜溜的逃回城里……”
“换儿,去,前面带路。”三叔公沉得住气,带着长辈的笑容叮咛。
抱着小狗的一个孩子怕惧:“换儿姐,强盗会把我们杀了煮人肉吃的!”
“虎关岗啊?不是有句鄙谚说的好吗?华容道好过,虎关岗难过。”
“婶婶,我也饿!”
三叔公的简易拐杖平举一指,指引:“呶,就这条山路。走吧!”
遭了水患避祸的饥民,吃了上顿没下顿,另有精力憧憬着家有万贯。真是路有多长,痴心妄图就有多远。
三叔公的视野找了她婶婶去。
老中青年饥民们却嗡嗡嗡群情开了:“三叔公,这里就是赫赫驰名的虎关岗?”
蔡换儿抱着头一个敏捷蹲地,哭丧着脸:“我去还不可吗?”
“你这个死丫头,我哪顿少了你的嚼食?你饿死鬼投胎,顿顿吃不敷还抢你弟弟mm的口粮,这会敢告起老娘的状来。”婶婶又是一顿抢白,接着就撩起满是补丁的破衣擦着眼角假哭:“三叔公,这死丫头整天偷懒没一句实话,你老可要为我作主啊!”
华国,暮春。
蔡换儿嘴角狠恶的抽搐了下。
三叔公用一种看‘朽木’的老眼巡睃着这个问东问西的黄毛丫头,非常不喜。
世人收回意味深长的暗笑,叔叔冲她翻个嫌弃的白眼。
‘吧唧’脑袋上干脆利落的挨了一巴掌,叔叔凶神恶煞:“还敢顶撞?”
一个补丁叠补丁,瘦的眼睛都陷下去的妇人悄悄从袖子里摸出半只发黄的馒头,借着帮小男孩擤鼻涕的保护,仓促将馒头塞进他嘴里。
这是想让她打头阵,好测试匪贼到底出不出没?过这道岗安不平安?归正她孤苦零仃,一向遭叔叔婶婶白眼。要不是她太肥胖,卖相不佳实在拿不脱手,早就拿她换吃的了。
吸吸鼻子,蔡换儿心念百转千回了一遍,感觉如果不幸遭受了匪贼的残暴砍杀,起码得做个饱死鬼吧?
这是信息不通的谎言吧?这叫以讹传讹吧?蔡换儿是一百个不信。
“哎哟,你这臭不要脸的浪蹄子……”婶婶仓猝争夺。
蔡换儿拖着饿的前胸贴后背的身材挪畴昔,问:“发吃的?”
“……”
“我不去!”蔡换儿很硬气的一口回绝了。
“嘘嘘,别说话!”大一点的仓猝警告。
蔡换儿听明白了,但也实在忍不住了。她脸孔怏怏,眼神板滞的举起手,干巴巴的问:“三叔公,我们穷的只剩下这条命了,强盗很多不长眼,会来抢我们?”
“我晓得,我晓得。传闻这只山大王啊虎背熊腰,力量无穷,还生吃人肉呢!”
世人纷繁收拢了嘴,严峻的点点头。
三叔公扬扬拐杖,压下七嘴八舌,严厉着老脸:“别嚷嚷了,都小声点。谨慎让强盗闻声了,一个都逃不了。”
她叔叔----面黄肌瘦的一个脏破男人手指戳她头:“就惦记取吃,你属猪的?”
“换儿,过来。”三叔公很和蔼的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