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璟想装出难过的模样来，也笑了起来，抱住了徐惠然：“娘子，感谢你。我能够不消操心家里的用度。父仇已报，我的心结已经放下。”视野下垂，看着徐惠然的发髻，她的心结甚么时候能解呢？
马六叹了口气，看来陆璟跟他一样，这个兄弟是给他带累的。拖着铁链的马六和高记米铺的掌柜、另有几个犯人一起上了囚车，往菜市口去。
高阁老的告老回籍在朝廷里引发一阵震惊，翰林院里的人一时都忘了群情。等回过神来群情，目光都看着陆璟，带着“背景走了，你如何办”的意义。
五时三刻到了。
陆璟走了过来：“也是也不是。你不抢朝廷的税赋，何人能出售你？你不跟高谷勾搭倒卖抢来的白粮，谁又能出售你？出售你的是你本身。”
狱卒瞅了眼穿戴红色的死囚服的马六：“过会儿，你就能看到了。”内心有些怜悯马六，那位但是明天的监斩官。
陆璟没有理，看了眼闭着眼的马六，对衙役说：“给他倒碗酒吧。”
衙役去拿酒。
马六看着天，他的那帮兄弟抓得抓、死得死。至于他的家人，也不在京里，就是在，也不要来了。来了会更悲伤。
徐惠然往陆璟那看：“不会的。鬼那里能报仇，要能报仇了，这事上早没了委曲。”
蚕姐低低问杜阿福：“阿谁马六如果晓得了老爷是骗他的，会不会忌恨？”
过了一会儿，高谷也给押来。高谷的模样相对马六要好多了，身上也洁净多了。这是杨阁老打了号召，不能因为高阁老退了，就难堪高谷。
徐惠然没再说话，他都不急，她更不能急。
“嗯。”
陆璟晓得这是徐惠然在安抚她。鬼的天下是甚么样的，他向来不问，怕徐惠然悲伤。可现在有点想晓得，是不是他替父报了仇，陆榉会晓得。
“如何成全？”天子问。
“大爷……”高家的人围了上去，倒了酒要给高谷喝。
陆璟没去大理寺，只是给降一级，赋闲在家，让翰林院的这些人对劲中又带着绝望，如何这么轻。可到底陆璟还是不利了。
陆琥有些担忧：“五弟，你没事吧。”
菜市口
宋颐看了眼陆璟，没有再去看那些行刑的场面，走了。
陆璟回身往摆给监斩官坐得桌椅走去。
“陛下圣明，是百姓之福，国度之福，高阁老也是明白的，以是才催着大理寺报上来。”杨阁老低着头。今后再没了高阁老这个敌手，他岂不是要成了天子的眼中钉了。
“让他去监刑。马六和高谷的都让他去监刑。”喜公公的眼皮子有点跳。他这但是在给陆璟招人恨呢。
“没事，大哥。”陆璟剥了一个螃蟹，“大哥尝尝。都城的螃蟹不如家里的肉鲜，不过有吃就已经不错。”
几个行刑的死囚四周都有支属围着告别，就马六面前是孤零零的。
“高阁老来了。”有人在喊。
天子叹着气跟喜公公、杨阁老和陈询说：“高谷既违背父训，又犯了国法，我如何能有所偏袒，只能按着国法来办。”提起朱笔勾了。
陆璟站起来，对马六说：“六哥，你脸上的那一刀，胸口的那一剑，满是我干的。我骗你，就是为了报仇。”
“就是宝钞和米少了些，对吧？”
陆璟苦笑：“他不在那也好，也许已经投胎。”
喜公公瞧着大红的阿谁勾：“万岁爷爷，既然陆璟说这是为了报杀父之仇，不如成全下他？”
“我们不消急。”陆璟悄悄地说。
“相公……”徐惠然依在陆璟的怀里，听着陆璟的呼吸和心跳。
徐惠然悄悄叹了口气，投胎便不会再记得这些。除非跟她普通重生，才会记得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