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家没成败落户前,陈冬梅嫁出去不算委曲。可破掉队,陈冬梅家就想毁婚。陆家却舍不得放弃这门亲,说要多给聘礼。陈家同意了,但陆家可拿不出更多的聘礼,主张就打到了徐惠然身上。
当时徐惠然多但愿有人能来救,哪怕是陆璟也好。可晓得他不会来的,公然没来,她只能死。
天快亮了,再不打水做饭要来不及。陆家的早餐必然不能晚。陆家老太爷陆源常说:“一年之计在于春,一日之计在于晨。”
徐惠然身上穿戴衣服虽是新的,倒是素色的绸缎,微曦的光芒下看不出绣花来,再配上头发只挽了个髻,斜插了支鎏金的银簪,实在不像新娘子的打扮。
等昨日揭盖头时,一屋子夸徐惠然都雅的话,特别那句“还是老五的媳妇最都雅”让陈冬梅听得最不欢畅。
徐惠然会打井水,是在陆家学会的。在陆家几年,她学会了很多东西,也落空了很多东西。
能够是蚕姐溺水时伤到了头,脑袋一向不灵光,可儿特俭朴,也纯真,最后却给害得投了河。
徐惠然父亲徐礼当时恰好路过蚕姐家,瞧到了,便拿了一石米买下溺了一半的蚕姐。这一石米救了蚕姐家人,也让蚕姐能活下来。
“蜜斯,你没打过水,不晓得如何打井水的。”蚕姐拉住了木桶上拴着的麻绳,荡了荡桶,打上了一桶水来。
陈冬梅撇了撇嘴,低低说了句:“寒酸。”
三年后徐惠然生了,蚕姐就成了徐惠然的玩伴和丫环。
看到陈冬梅特地打扮过,头上顶满了金银金饰,像把全部产业顶头上,晃得人眼疼,徐惠然又低下了头。
天亮了
“这些满是我昨夜从喜娘那拿来的。扔床上多可惜,这些人真是傻。”蚕姐吃了粒长生果。
“咳,你如何不说话?”陈冬梅瞪着徐惠然。
耳边仿佛又听到了兴宁郡主的逼迫声,瓦剌人的奸笑声,知府衙门乱哄哄的人声,没人管她,她只能跳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