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你踩到我的舌头了……”
孟忧歇了半晌,估摸着天亮还要一会儿,听着远处传来的抽泣声,似是近在耳边,便寻着哭声往前探去。
本是洁白的月色,被几片从远处飘来的云遮去了光芒。
孟忧迷含混糊闻声有抽泣之声传来,他揉揉眼睛,往一侧翻了个身,“嘭”的一声摔落在地。他顾不得疼痛,赶紧往树上瞄了几眼,看到君悦闭着双眼,靠在一棵树上打盹,这才放心肠揉揉摔疼了的屁股,小声“哎哟”。
“哎呀,这又是谁的肠子?都拖了一起了,还不从速找个筐过来捋捋!”
“那便是,该死我命绝于此了。”
君悦唇角弯起一个都雅的弧度,闭着眼睛无声的笑了。
“谁来帮个忙啊,我的脑袋仿佛装反了!”
“那还不快睡!”
“那,便一去不回!”
他也随便在这棵树上找了个树干,盘腿而坐,双手托腮。
……
“君悦,你睡了没?”
“踏城门,平天下。”
“大哥,你真是太短长了!此乃避暑之良药啊!”孟忧“啊呜”一口吞去一大块西瓜的内瓤,含混不清地持续奖饰着孟轩,还让赤栎与未名也来尝尝。
“如果他们不信你呢?!”
“早跟你说过了,你偏不听,你这舌头忒费事了,留鄙人面就好了啊,还带上来何为?”
孟忧没有听到君悦的答复,猜想他也被他说得定是无语了,内心刹时像开了花一样,欣喜地睡去。
不知何时,月已至中天,白日繁华热烈的大街变得沉寂无声。本日恰是孟兰盆节,鬼门关大开,百鬼夜行,那些小商小贩也不敢多做逗留,早早收了摊子,回家烧纸钱去了。
“丢七丢八的,咋不把你脑袋给丢了呢?”
这是一间破庙,庙里蛛丝遍及,陈旧的案台上倒放着三支还未燃尽的香烛,这里连座神像都没有,只留了一个古刹的框架,头上的大梁也已经腐朽不堪,四周传来窸窸窣窣的老鼠钻墙之声,墙角蹲着几只啃着香烛的幽灵,看到孟忧踏进破庙,仓猝逃开了。
阿谁断交的背影,刺痛了他的双眸,他终是对着阿谁背影哭着跪下了,“百姓如何?家国如何?我只想你好好的就行,浮生万世,独你一人啊!”
“……”
“可不成以,不去?”
孟忧听着耳边的蝉鸣声,他想起好久未曾忆起的阿谁夏季,孟轩不知从那里得来一西瓜,悄悄抱了来给她。
“殿下,此去欲何?”
孟忧与君悦翻越了半座沂山,都没有发明一处略微面子点的住处,干脆寻了一棵树,往那树干上一躺,眯起眼睛来就筹算过一夜了。
“我自是但愿能面子一点见到我的家人……”
“还没睡的。”
孟忧一踏入这间破庙,哭声便没有了,他只感觉仿佛进入了别人的生射中,步入了别的人生,面前闪现了别的一番气象。
君悦轻飘飘地落到孟忧的树干上,一丝闲逛也未见,他渐渐低下头,伸出右手,在距孟忧另有一个指头的间隔愣住了。他伸出食指,在他的脸被骗真比划着。
“若一去不回……”
“诶,叫徒弟!”
“呜呜呜……呜呜呜呜……”跟着一阵阵哭泣声,在大街的绝顶飘来一群浩浩大荡的幽灵。
天气垂垂暗下来,星星开端偷偷暴露端倪来,彻夜的月色也刹是都雅。
“不成以,百姓信我,我便要挽救百姓!”
君悦悄悄地看着睡姿丑恶的孟忧,竟感觉有几分敬爱。她竟然就这么半边身子耷拉在树上,手脚胡乱敞开,鼾声还不是普通的大。当初养尊处优的十六公主,自是从小便遭到峻厉教诲,睡要有睡相,站要有站相,谁曾想,过了几百年,公主竟然能随便趴在一棵树上就能熟睡,并且鼾声如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