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岁那年,阿香再一次见到了大她六岁的伯言。
阿香的大哥孙伯符给了他最好的配房供他歇息,他经常立于配房的廊下,着一袭玄色衣衫拢着袖子,一言不发的立着。阿香偷偷看过几次,他眉眼如画,刚好立在这廊下,朗月风清,倒真成了一幅画。
“手伸过来!”他握着一柄戒尺,明显只长了阿香六岁,恰好板着一张脸,做出一副老气横秋的模样来,“不准躲!”
她正在院子里练功,一袭紫衣临风而飘,一头长发倾泻而下,紫衫如花,长剑胜雪,说不尽的斑斓清雅,令人不敢逼视。不愧为东吴郡主,江东少年,技艺超群。
孙伯符又转过身对阿香厉声说道:“今后,伯言就是你的夫子了,千万不成再如此混闹!”
可他老是沉默的,除了讲授时与阿香多说上几句话以外,整小我都是冷冷僻清的,仿佛这人间统统繁华皆与他无任何干系。他待人也是极其冷僻的,从不等闲多上几分亲热或是动上几分肝火,但在阿香身上,他可没少起火。
这位陆夫子的课每日有四节,每节课两个时候,这几个时候无一刻不是在讲女子的礼节姿势,琴棋书画,无趣得紧儿。
阿香晓得,她的哥哥不会真的生她的气,常日里他最是宠嬖她了,随即吐了吐舌头,一蹦一跳地蹭到了廊下。
“嘿嘿!夫子,此次轻点……”
她乖乖欠了欠身儿,“阿香,给夫子问好。”
那少年也就是陆家的至公子陆伯言,随便点了点头表示了一下,“陆某定当尽力以赴。”
伯言似是被气得不清,一个女子竟然毫无贤能淑德之范,就连报歉也如此卤莽!他一甩袖子,摇了点头,回身拜别。
她见哥哥真的活力了,这才规端方矩地躬身报歉:“多有获咎,还请夫子包涵!”
她听到有一声极轻的“哼”从鼻子里不屑收回,一个慌神,手中的剑不慎脱手而出。
她冲着哥哥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缓慢地回身溜走了。
“哎哟!夫子!轻点!”戒尺还未落下,她就将手收了归去,假装很痛的模样眼里噙着泪水。
阿香惊得合不拢嘴,瞪大了一双美目,愣愣站在院中。这人间竟有如此美少年,玄色的青衫穿在他的身上,一点也不显老气,反而平增了几分红熟慎重,腰间别一如玉月钩玉佩,固然神情冷酷地立在廊下,却涓滴不影响她对他的热忱与爱好。
她欢乐地抬手一指,“诶!哥哥,我见过这位哥哥!”
“阿香!还不快过来给夫子问好!”她的哥哥紧蹙眉头,皱巴着一张脸,对她的无礼行动感到活力。
孙伯符忙先容说:“伯言,这是舍妹阿香,从小就性子野了些,家母归天得早,家父也在前两年过世了,我又得空顾及她,让她疯惯了!今后还劳烦伯言兄多多教诲了!”
剑直直逼向廊下一个的少年,那廊下少年面如冠玉,脸庞清秀,一双瑞凤眼淡淡扫了一眼,安闲不迫地一扬手,剑稳稳落在他的手中。
刚抬起来的手被孙伯符“啪”一声打掉,“不准混闹!还不快跟夫子赔罪报歉!”
“那你能够预先猜猜看!这戒尺落下来到底是疼?还是痒?”
那少年一脸讨厌,默不出声。
立在门外的书童听着屋内“啪啪啪”的戒尺声与蜜斯的哭嚎声,暗自捏了把汗,先前请了十多个夫子也未能降住蜜斯,这位夫子竟然能治住蜜斯?!谁不晓得东吴郡主是本性子野的,恐怕这位夫子今后的日子,比较难过了。
“我这还未打下去呢!你倒是有未卜先知的才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