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十三只哀嚎了半声,便一下子没了声音,一张脸涨成猪肝般的紫朱色彩,双手捂着脖颈,仿佛被一只看不见的大手扼住了喉咙。
那小伴计见殷勤走到楼梯口,俄然愣住,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盯着他看,脸上暴露些许宽裕的神采,双手在身上擦抹两下,嘲笑着问道:“客长但是遗落了东西?有甚么事您固然叮咛小的就好。”
“我说过多少次了,店内不准大声鼓噪,如何一点记性也不长?家里的事,你就不要操心了,这些日子你就受点委曲,到猪圈里与赤精猪做个伴。”小伴计不耐烦地瞥他一眼:“我自会派人给你家里传信,以百天为期,把灵石给我凑出来。百日以后,每差一块灵石,我就拿你家里的一个远亲后代充数,与你一起,剁碎了喂猪。”
要说这小伴计生的只是个平常人的模样,身材不高,细眉小眼儿毫不起眼,独一就是脸上笑容特别可亲,就连他看人下菜碟地提早收了殷勤的灵石,过后被殷勤指出来的时候,他也能嘻皮笑容地将殷勤的不满化解于无形。
说罢也不待那小伴计有任何反应,殷勤便带着殷家兄妹咚咚咚地下楼而去。
“甚么风趣的事,给我说说?”
范十三晓得这位大先生的脾气,最是驰名的笑里藏刀,越是与人和蔼说话,常常下刀越狠。他仓猝撩起家上的围裙,往脸上一顿狂擦。
直到殷勤一行的身影消逝在楼梯的拐角之处,小伴计才以低不成闻的声音冷了一声,回身朝假山前面走去,那边是专供酒楼伴计出入的通今后厨的一条小道。小伴计一边走,一边自言自语隧道,“小仓山甚么时候冒出这么个怪胎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