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罢了。”苏易无法点头。
既孤负了才子,又屈辱了佛家修行,这让他生不如死。
“哼!这老鬼如何就死了?白白华侈我一颗乌凝丹。”
天气渐晚,红烛摇摆。
沉稳安宁,乃至嘴角扬起,挂着一丝浅笑。
强行冲刷对方业障,已经不成取,这老方丈若想摆脱业力缠身,天上地下再也靠不了别人。
“师祖!”
一道道梵音终究凝集成一股大水,于观音禅院的上空飘零,仿佛六合间最动听的乐章,鸟闻之不飞,虫闻之不鸣,统统山林间的小植物皆伸头探脑,纷繁围在禅院门墙之前,听得如痴如醉。
“对,就是这厮干的功德,害徒弟修行毁于一旦,求圣僧捉他!”
一丝又一丝黑气,再次从老方丈的头顶溢出,化作狰狞鬼头,邪魔嘴脸,哀嚎悲吼不断。
老衲再拜,面庞当中忽而现出一丝果断:“老朽修了一辈子佛,心不妄念,身不妄动,口不妄言。临了结被小人勾引,遭此苛虐,我不甘,不甘心哪!”
禅房中老衲头顶的鬼影魔头,在这梵音之下,也再没法忍耐,纷繁爆体而亡,化作一缕青烟消逝不见。
这声音仿佛天籁,歌颂在清幽的禅房当中,又从纸糊的窗户里溢出,漏在内里,漏在一个又一个和尚耳朵里。
赵林氏之墓
“请圣僧助我!”老衲跪倒在地,一个响头磕下,额头渗血。
想起老婆为他守寡,想起老婆的对峙,他自知有愧,一个女人如此支出,成绩他的佛法门路,可他却做了甚么?
苏易只淡淡瞄了一眼,那急欲刮走的玄色旋风,随即道出两个字来:“悟空!”
宅兆孤寂,从未有人祭拜打扫,一块烂桃木所刻的牌位,孤零零插在坟前。
老衲俗家姓赵,而老婆姓林,那一年他一心向佛,决然削发。而老婆被丢弃后,没有怪他,还是以赵林氏自居,踽踽独行,毕生未再醮,直到红颜化枯骨。
苦海无边,唯有自渡!
一股玄色旋风卷着一个浑身黑毛的大汉,独自冲到禅房当中。他见苏易也在房里,面上现出惊惧神采,随即一卷袍袖,抓过案上的锦澜法衣便跑,头也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