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现在,她的毛毛死了。
回身时,透过暗淡的星光,她瞥见阳台鱼缸里沉淀的肮脏物体。看模样是前一个月留下的海藻身后的尸身,她有洁癖,看不惯那里脏兮兮的,就想把鱼缸给洗一遍。
人鱼的手臂被绑在身后,它的姿式不是很都雅,半仰着看她。柳嘉能清楚瞥见它黑黢黢的瞳孔,像是树上熟得过分的桑葚子。
他叽里咕噜地在水里吹了一会泡泡,然后说了明天的最后一句话:“我太累了,不能再和你说话了。”
柳嘉和柳妈妈又说了一会儿话后,挂了电话。她又接着开端洗鱼缸,把刷子拎起,捅进鱼缸里,却在一刹时被一个东西挡住行动。
“你是从我家的鱼缸里爬出来的,对吗?”她指了指一旁的鱼缸。
柳嘉正想要塞进本身嘴里,却见面前这只小人鱼眼睛乌溜溜地盯着她,脸颊上的两片鳃歙乎动了两下。
还是把糖果塞进它的嘴巴里。
“多大了?”
她把之前从父母家里带回的行李重新打包好,以备不时之需。
她见有戏,又从口袋里取出之前放的生果硬糖,剥了一颗,见它直溜溜地盯着她,就谨慎翼翼地放了一颗在它的嘴巴里。这个年幼的小家伙被糖给甜到了,瞳孔色彩刹时加深,透明鱼鳃也噗噗噗地扇个不断。
这个独特的鱼缸在她搬动过程中也仍然在噗嗤噗嗤冒着海藻,柳嘉重视到鱼缸里的海藻和她见过的完整不一样。
……直到这尾人鱼的声音哭唧唧地在她脑海里响起——
……等等,仿佛有那里不对的模样?
柳嘉悄悄一个挥甩,把腰带甩在它身上,然后趁它痛得嗷嗷叫的时候,一个上前用腰带将它的双臂给绑在身后。直到把它的上半身给结健结实绑住后,她还顺手撸了下它光滑腻的尾巴。
以是,毫无疑问,她能瞥见阿谁鱼在哭,那条鱼也能看到她在床头坐着。
她情不自禁用手指碰碰它的嘴唇。
她想着,又慢吞吞地伸脱手掌把它从地板上拉起来,然后在它泪蒙蒙的眼神谛视下,把它丢进浴缸里。
……
♂
按下110后,她一面盯着那小我鱼凄厉锋利的喊叫声,一面考虑着词句想要用最精确的话概括出此时本身的景象。
“你这个大变态!!!”人鱼威胁性地伸开嘴巴,暴露森寒的牙齿,他的脸上有着显而易见的委曲和不高兴,鱼鳃噗噗噗地动了两下,又立马停下,“你看我尾巴干甚么!”
她咬咬牙,取脱手机,按下了三个数字。
柳嘉畴昔没有打过报警电话,是以并不清楚到底如何才是普通环境,但电话打不通倒是究竟。她退出通话界面,重视了一动手机屏幕上的通信信号强度和wifi信号强度。
浴缸里的水已经很多了,她伸手把水龙头关掉,想了想还是教给他开温水的体例。末端还提示他:“不要开热水,不然你会变成红烧鱼的。”
柳嘉又问它:“那你能说这里的话吗?”她记得好久之前看过的一本人鱼小说里,仿佛有谈及到人鱼具有极强的说话天赋。
这是个伤害的生物。
“我说,”她一边看着这个较着心大得不得了的人鱼欢畅地嚼着鱼干,一边考虑言语,“你听得懂我说的话吗?”
………………
小人鱼一下子瞪大眼睛,它惊骇的模样让她感觉好笑,“如何了?”
十三岁……
打电话的是她妈,柳家贵妇人,“嘉嘉,你现在到公寓了吗?”
…………
它的声音仿佛在她耳边响起,但柳嘉并没有看到它的唇齿开合。见它扣问,她沉吟半晌,又剥了一颗生果糖。
它全部鱼身都生硬住了。直挺挺地就要往前面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