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盈要比二娘子小半岁,自小很少开口唤阿姐,二娘子又是不饶人的主,对上钟盈反问一句:“你阿爹送的又如何,说不定他也被人蒙骗。”
钟盈面带薄怒,小脸气得煞白,她本来肤色很白,若不然也压不住绿色这类挑人的衣裙。
一身水绿夏衫衬得钟盈貌美更甚,双眸黑亮如漆,负气的模样也是都雅万分。
阿姐避而不谈,小梁氏没敢再诘问,也端起茶碗细品,直夸茶水好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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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盈眼看要暴起,姬瑶又怕像前几年她俩拿鞭子对抽,小时候混闹就算了,长到十几岁可真是太不像话,她忙在中间做和事佬:“阿盈别恼,珝娘只是随口一句,她直来直去惯了,你别往心上去。”
钟盈自视太高,任身边的婢女恶语伤人,可见她在南阳的这三年是如何的蛮不讲理。钟大将军佳耦两人都是可贵的聪明人,两个儿子全晓得事理,恰好佳耦二人把女儿娇纵得没法无天,饶是姬瑶之前见地过钟盈的霸道和霸道,也要叹一声此女有失教养。
二娘子完整没成心识到捅了马蜂窝,扬扬对劲道:“我阿姐当然帮着我说话。”
二娘子才不信赖,她围着紫檀锦盒里避火珠来回转圈,希奇道:“这东西真能灭火,阿盈你试过没有?”
钟夫人感喟,恨铁不成钢,“你早该把珝娘收到本身身来养,姑母不乐意你怕她做甚甚么,低不下头改不了倔脾气,你拿东西哄她总行。一个好苗眼看要养废,悔怨都来不及。”
小梁氏闻弦听意,谨慎翼翼问一句:“阿姐,纪太后那边,你真的和她生分了?”
见钟盈被问住,那名婢女又开腔救场,斜睨姬瑶说话:“姬家大娘子真是好辩才,连哄带骗唬得我家女郎说出不话,在南阳时就传闻过,公然名不虚传。”
钟盈的内室里摆放里四个大海缸用来装冰,描画春夏秋冬四时景的官窑薄胎大缸内冰山堆积,渐渐溶化成水,使得屋里风凉怡人。
“阿姐,你感觉这珠子如何样?会不会有假?”二娘子轻声嘀咕,不巧被钟盈听到,那也是个暴脾气,立时坐直身瞋目相向:“珝娘,你没见地就算了,鱼目稠浊吵嘴不分,我的珠子招你惹你了。那是阿爹送给我的生辰礼,还能有假。”
小梁氏闷头绞动手里的帕子,只听不说。
钟夫人做调剂的人,打趣道:“我们先进屋,等上过茶你们姐妹再来论谁美,但是说好,现时都长大不准再吵嘴,脸红脖子粗像煮熟的大虾,天已经够热的,你们还是风凉点为好。”
“宫中御奉,当然不一样。”钟夫人轻描淡写一句,又笑道:“另有多数斤,你归去时全带走,让妹夫也尝一口。”
钟盈瞥一眼桌上发着莹莹光芒的避火珠,也说不出个以是然。阿爹送她时只说是件可贵的宝贝,让好生收着,至于灭火退水她十足没试过,更别说试毒。
小梁氏也很猎奇避火珠,忍不住问道:“那珠子真有传说中奇异,遇火灭火,遇水退水,带在身上百毒不侵?”
钟夫人矜持笑道:“谁晓得呢?或许那些传闻全在哄人,只不过是颗大珠子。”
二娘子和钟盈这对表姐妹一见便闹起别扭,小梁氏好不难堪,她扯扯女儿的衣袖表示别在人前率性,可二娘子随便惯了,从出门起就没筹算让着钟盈。
“好奴婢!”姬瑶嘲笑道,看向有些消气的钟盈,语带双关:“阿盈有绿衣,真是一大幸事,倘若珝娘明天真的脱手,阿盈该如何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