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及时罢手,迷途知返,可这么快归去落到镇国公或者叔父手里,那免不了一顿重罚,毕竟事关征西大将军和沈家的颜面。
池光这么一说,沈临安便也抿唇不说话了。那玉檀院里满满铛铛的书,是三皇子殿下褚云舒最对劲的保藏。
“依妾身看,这国公府出来寻我们的人只会越来越多,小王爷再如何闹下去,到最后也不过是受罚这一个成果,妾身本就身在事端当中,再陪小王爷闹这一遭,只怕今后有没有安生日子可过,不如我们就此打住,打道回府吧。”眼下内里搜索来往的脚步声大得连夏初瑶都能闻声了,她乃至感觉,内里的人许是晓得他们就藏于此,只是不便利出去,只等他们出去罢了。
只是,这都等了一个时候了,御风一向守在寒蝉巷子内里也未曾返来再禀报过,他陪着池光下了一个时候的棋,终究有些坐不住了。
“本王决定之事,等闲窜改不得。”孟长安一挑眉,回身又往屋子里的书架前面去了,“不过,夫人说得不错,这里寒重,就这么过一夜实在不当,不如,我们生个火。”
夏初瑶自是不知周氏是如何劝的,不过,这婚事是圣旨定下的,不成礼,那便是抗旨不遵,这不是夏棠一人寻死那么简朴,她不上花轿,夏家都是抗旨抄斩的大罪。
“你是被本王挟制出府,本王这个劫匪没有捆你绑你就是宠遇了,你还跟本王抱怨此处环境不好?”内心定了主张,孟长安搓了搓手,扫了一旁在身边顿脚的夏初瑶,心中觉着有几分好笑,面上倒是摆出一副不耐烦的嫌弃模样。
“这些都是我遴选过的,没有孤本,放心吧。”将被扑灭的书卷往书堆里一塞,孟长安垂目察看火势,“你好生看着火,我再去找点能够烧的来。”
几句话间,夏初瑶还未上前,便瞧着孟长安抱了一摞书从书架前面出来,独自将书堆到墙角,号召夏初瑶过来。
当年他父母双亡的时候,年事还小,但是有些事情,叔父并没有筹算瞒他,他自小便甚么都晓得。晓得皇家亏欠他,他手里捏着天子不敢将他重责的筹马,还揣着太后娘娘的宠嬖,夙来在这故洗城里做事都肆无顾忌,恰好明天听得沈三夫人这几句话,他俄然有些不想这么闹下去了。
沈临安抬目看向窗外,不睬会手边的棋局。
“我们擅闯别人的藏书楼已是不当,你把别人收藏的书拿来燃烧取暖,是不是过分度了些?”提了裙摆与孟长安并肩蹲在书堆旁,看着他从怀里取出一个火折子取了一本书要点,蹙眉指责,却也没有禁止。
“你跟沈临渊,是如何熟谙的?”孟长安靠在门边,留意听着内里的动静,这国公府出来寻的人比他设想的多,恰好他跟面前这个三夫人又都不认路,现下想要往西直门去,只怕是有些困难了。
听沉碧说,当初夏棠哭死哭活不肯意嫁,最后是得了周氏的劝,才不哭不闹上了花轿,入了镇国公府。
“小王爷在征西将军身边长大,可曾随将军上过疆场?”夏初瑶站了起来,几步走到了孟长安跟前。
这大抵也是夏棠寻死那么多次,夏家人都费经心力将她救返来的启事。
这骊阳公主为了抢沈临渊,趁他不在将夏棠嫁给别人,害得夏棠丢了性命,还叫顶替了她的夏初瑶这些光阴来,做事束手束脚,在外名声不好。
“那小王爷固然恶劣,却也并非真的半点分寸也无,何况他与三夫人本就无冤无仇,不会有甚么事情的。”眼看着棋局没法逆转,池光抬手扫了棋局上虎争龙斗的局势,托腮看着沈临安,宽言安抚,“你又不是不晓得,那玉檀院是谁的地盘,听我的没错,这件事情你便别管了,就当不知,由着他们闹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