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此时,二楼雅间的那道屏风终究撤了开去,红衣少女扶着一名带着几分病气的白衣男人坐到了矮桌边,那白衣男人面色惨白,身子也比平常男人肥胖几分,雅间里添置了火盆,他却还是裹了厚重的披风。
一片掌声和赞叹声里,柳元衡没有去看阿谁他等了一早晨的秦惜舞,只是点头与二楼雅间里裹了披风的男人遥遥一望,四目相对时,捕获到了对方眼神里狠恶的闲逛。他抿唇一笑,从一旁褚云舒手里接过那枚本身写价的红绸竹签,提了沾饱了浓墨的笔,扬手落下几个笔法苍劲的字:黄金三万两。
徐子翔当初曾一起护送穆玄青到帝都,眼下这雅间里的都算是熟人,见柳元衡留了他仿佛有话要问,固然对他有几分架空和惊骇,却也只好硬着头皮入坐。
“……”本因着他的前半句舒了口气,徐子翔都还未抬开端来,就被他这接着的一句压得表情都不如何明朗了。
“时候不早了,穆某也该告别了。本日能与柳相一聚,畅聊大齐风景实在是穆某之幸,只盼来日另有再见的机遇。”他这般坦言逐客,穆玄青也不在乎,拱手朝他作了个礼,便起家离席。
“刚进月瑶楼的大门便闻声有人在群情说在其间瞧见了柳相,恕侄儿直言,娘舅此番这般明目张胆地来,就不怕明日御史台参你一本?”一身玄色长衫,利落不张扬的打扮,来人笑着开口,话语里清楚带着几分幸灾乐祸。
眼看着徐子翔工工致整地拜了三拜,得了他的话这才退出了雅间,柳元衡折扇一展,悄悄舒了口气,转头去看劈面的穆玄青,“殿下听了这么久的大齐风景,有瞧了这么久的热烈,还不筹算分开吗?”
“传闻你拒了巡防营副都统的官职,本还觉得是因为与那沈临渊闹了甚么不镇静,不肯再在他部下做事,今儿瞧着,仿佛倒不是这个启事。”徐子翔本来只是来打个号召的,瞧着他一副坐立不安的模样,柳元衡却不筹算这么快就放他出去,抬手取了虎魄杯,替他斟了一杯酒,表示他到桌前来。
“秘闻不过是刚好听着个新奇话,便随口问上一问,毕竟是你家宅内院之事,秘闻也管不着,你这么惊骇做甚么?”紫檀扇骨的折扇在手上小扣,看着徐子翔这不安闲的模样,柳元衡笑着说,“在秘闻面前都这般惊骇的话,过些光阴你如何去承徐老夫人的雷霆之怒?”
这雅间本是他一早便定下的,特地与素心和沈临渊他们的雅间遥遥相对,是因着他晓得素心本日以后,便要分开月瑶楼,随徐子翔回府,他来此一见,是要叫她放心。
“这才第一轮,不急。”楼下唱报已到一千两黄金,柳元衡抬手将虎魄杯里的酒一饮而尽,目光逡巡了一圈,最后落在了二楼的一间雅间里。
回了座上,撑头看完了第一场歌舞,柳元衡颇觉有几分无聊之时,正巧身后又响起了开门的声音。
“传闻你克日给一个月瑶楼中的歌姬赎了身,买了宅院安设,还想等年后接回侯府?”眼看着工工致整跪坐在他跟前,被他瞥了一眼就过来打号召的徐子翔,柳元衡一收折扇,一双凤眼微眯,声音淡淡。
分歧于其他雅间,那边海天一碧的屏风并未撤走,当了内里的景象,叫旁人看不到内里是甚么人,只屏风旁有一红衣少女,作一副婢子模样,垂了手肃立,每次小厮一报价,便见她仓促环顾楼里一圈,然后折身退到屏风前面,大略是去禀报甚么,半晌以后才又出来。
厅中鼓点起,楼里扬起纷飞的花瓣,花雨里,只见一抹月色攀着中心那条垂下来的红绸,翩但是落。
“教员这般……”本觉得柳元衡不过是想问问他的近况,趁便就他欲娶素心之事好好说教一番,这会儿乍听得他的话,徐子翔惊得礼数都忘了,不敢置信地看着柳元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