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那夏棠现在但是识得她的身份和她与穆玄青的干系，这件事情，如果夏棠与沈家人一说，不但是她，连穆玄青都要受尽连累。
“……”穆玄青微微一怔，他查过夏棠，天然是晓得夏棠和她母亲在夏家的报酬，她会有此恨，倒也说得畴昔。
夏初瑶听得她话里的讽刺，也不觉得意，只是垂目看动手上新涂的蔻丹。思考着要如何遣开沉碧和黛绿，又要如何开口，跟素心表白情意。
“只要我上了马车，离了故洗城，侯夫人便情愿给我一辈子的安稳？”素心坐回了桌边，抬眼看夏初瑶，“夫人能够不晓得，素心少时便坠了风尘，这些年凭着这一点技艺餬口，如这般的珠宝，畴前在月瑶楼，都是赐给身边的丫环戴的。”
“你这话，到底甚么意义？”默看了她半晌，穆玄青挑眉开口。
先前她提示素心的那一句一向叫他们百思不解，南山之上她仿佛也认出了池暝，另有国公府晚宴时，看似喝醉了的她那句“大殿下”更是叫穆玄青感觉其间过分蹊跷。
到时候这件事情要连累，那也只会连累到永嘉侯府。
“夏将军畴前常与妾身提及殿下，只是可惜，那些来往的手札皆被焚毁，到现在竟是没有甚么能证明妾身所言。”听出了他的窜改，夏初瑶晓得，本日这谎，她固然未能完整叫他佩服，可也让他念及他与夏初瑶畴前的情义，只要他念及此，想来本日非论如何，他都不会对她动手了。
到嘴边的话终还是咽了归去，素心送了穆玄青和池暝拜别，单独站在回廊下，看着院角那一树开的光辉的桃花，清叹了一口气。
“朋友？”听得这话，穆玄青愣了一愣。夏初瑶长年在军中，身边有同僚，有部下，有一群情愿为之赴汤蹈火，与之同生共死的兄弟，却可贵交心的朋友。
徐子翔不在的时候，她不敢外出，因为惊骇侯府的人会趁机在外对她动手，再者她出门也没甚么事做，还怕被人指指导点。
只需得一小块，捏碎了扬洒在氛围中，便能充盈一室。
“如你这般说，当日在月瑶楼，你提示素心那句话，是真看出素心欲行之事，特地禁止她的？”
三年前她曾带着几个亲随来过一次故洗城，当时晋国和大齐都各有战事，她也是偶得了余暇，传闻这故洗城是七国里最为繁华的都城，便悄悄跑来看看。
这才刚踏出堂屋的门槛，被院里的清风一吹，她便只觉一阵晕眩，浑身乏力，身子一歪，倒了下去。
“这是奴家本身的事情，夫人如果非要问个为甚么，那奴家也想问问夫人，夫人当初不是说嫁不得沈将军宁肯去死么，奴家瞧着，夫人这状元夫人倒是当得心安理得。”
“殿下本信赖那女人说的话？”低声开口，素心秀眉紧蹙，很有几分凝重。
只是，夏初瑶死了半年多了，到现在还能这般念着她的，除却她家中的二老，想来也只要面前这个说是她朋友的人了。
再醒来面前是一件暗淡无光的屋子，四下无窗，门边那支火把是独一的光源。
只是这般的话，他便是了徐子翔这可棋子。
“我只是受了侯夫人所托，前来拜访一下女人，趁便替侯夫人送些见面礼过来。”让沉碧将先前筹办的一小箱珠宝放到了桌上，虽说晓得素心必定不会走，不过好歹是顶着侯夫人所托的名头，她也该做做模样劝上一劝，“这是侯夫人的一点情意，还望素心女人能喜好。”
等再醒来时，只感觉脑袋昏昏沉沉，一片浑沌，先前所经历的统统也都断断续续，有些回想不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