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在船埠的时候,除却随身带着的绯云剑和那枚玉佩,余下的都跟着夏衡尽数被水吞了,即便是他们能自君和城去沧州,没有文牒,只怕也难分开大齐。
“我以凤瑶军主帅的身份号令你,不准带着阿城去沧州,不准去找沈临渊报仇,你若还认我这个将军,就给我留在这里。”扬眉看着门口的两小我,夏初瑶一字一句,缓缓开口。
“自夏将军身后,凤瑶军众将士余此一志,我念及你们对阿城的恩典,才不与你们脱手,本日你们如果要拦,便将我们斩于此处,不然,我们去留那边,与你们又有甚么干系?”扫了一眼面前的两人,另有一旁抿唇看着他们的池光,陈词自知辩不过,也不肯与他们再辩。
“我……”一转眼,身边便只余了沈临安,转头对上那双和顺的眼,夏初瑶喉头一哽,抿唇不再言语。
“你我了解多年,当初求了二哥让我入营,他便让我跟在你身边,军中五年,那些旧事,你若想听,我还能够一件件给你细细数来。”
贰心中恨极了沈临渊,若不是因着先前在林中沈临安于他们有拯救之恩,现在只怕是要忍不住按剑而起,实在是不想与他多言。
“你们天子下旨要将晋国的甲士全数赶出大齐,晋国我们也回不去,我筹算带着阿城去陈留国。”他们来大齐本欲北上去寻沈临渊报仇,只是没想到赶上了这一场水患,几番存亡经历下来,陈词终还是决定,先去陈留国安设了阿城,在去寻沈临渊报仇,毕竟,他已是了无牵挂,只此一志,可阿城还是个孩子,不该跟他一起去做这会送命之事。
“你……”面前不过是个身形有几分娇弱的女子,恰好那般温和的声音里,凌厉之意叫贰心神一晃,竟是从她身上,看出了几分熟谙的影子。他不明白她为何要这般留她,更不明白她为何要这般说,只觉她莫非是疯魔了不成,“你说你是谁?”
“你是用心的!”扭头看着扣着本技艺腕的人,夏初瑶面露急色,横眉瞋目瞪他。
“池光,跟去看看,别让他们出事。”屋里一时寂然,还是沈临安先突破了沉默,眼看着两个身影消逝在雨里,夏初瑶不追,他也有几分不放心,转头喊愣在一旁的池光。
“现在他们都有了安设之处,陈大哥筹算南去吗?”夏初瑶也不答他的话,侧头看了一眼屋里在替孩子重新包扎伤口的阿城。
慕千寻这些光阴研制的药老是先在阿城身上试,现在他看着倒像是真的全好了普通。
“我能和你们一起走吗?”在这卢阳城担搁了这么些光阴,碰到了陈词以后,夏初瑶更想回晋国去看看。
若说之前所言,不过是晋军当中人尽皆知的事情,可听得最后这几句,陈词倒是心头一震,当初那一剑,的确是他用心为之,恐怕她发觉,他做得那般谨慎,这么多年来,他还觉得没人能看得出来。
他说得大声,惊得屋里屋外的人都看向他们。池光直起家,刚想上前,却见着门口的沈临安朝他摇了点头。
“当年我初封凤瑶将军,你来我帐下投奔,我说与你对决三场,如果我赢了,你便做我麾下副将,如果你赢了,我便认你做大哥,今后军前马后,听你调派。军阵演练和马战你我各赢一局,最后你以一招只差,输在我手上,成了我的第一个副将,一年以后,领了凤瑶军左前锋一职。”
“夫报酬何还要与我们一起走?”他本也偶然体味这位沈家的夫报酬何会在这里,只是现在沈临安都到了卢阳城,她要南去自随她的便,但是,陈词想不明白,她为何要与他们这两个晋国人同业。
“你……”听得这个身份,沈临安话头一顿,转头看向夏初瑶。先前听得左奉说此人是晋国特工,沈临安倒也未曾猜想到,他竟是夏初瑶的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