固然之前他输得完整,可也还没到任人宰割的境地。
“现在三公当中,殿下只得了柳相一人支撑,在朝中的根底也远不如二殿下,你若真在这个时候超出二皇子登帝,只怕也坐不稳这皇位。”沈临安说得毫不避讳,倒是直击关键,“殿下如果真志在这万里江山,便不能急于这一时。二殿下登帝以后,我们另有机遇。”
“父皇现在病卧龙榻,臣弟满心担忧,怎会表情不错?”褚云舒风轻云淡地说罢,侧头看向褚云清,眼中是真有担忧之色,“我如果皇兄,只怕会更担忧一些。父皇这病来得俄然,太病院总归是要查出一个病因来,不管如何查,只怕都对皇兄倒霉。”
自武方城一战,孟家再无先人,西陵军折损近半,虽说丧失惨痛,可幸亏西戎人并未做进一步筹算,撤退及时,对朝廷来讲,这倒恰是一个收拢军权的好机遇。
“俄然病倒?太病院如何说?”
作为国公府的宗子,沈临渊自小便备受谛视。他十岁入宫当太子伴读,与褚云清亲如兄弟。
他手里有先帝当年给东晋王的遗诏,在夏初瑶他们查实褚云景私通晋国之事之前,他们要做的只是在这场争夺里寻求一个能保命的位置。褚云景称帝又如何?站得越高摔得越重,他便是一朝九五荣登,他们也能转眼便将他打入无底深渊。
自宫中出来,才到永安王府门口,便听下人来报,说沈大人已经恭候多时了。
父皇的病来得俄然,除却风寒病症外,还经常头晕昏倒,太病院至今都查不出到底是因何而起,这般症状,只怕知情的民气中都早已各自有了猜想。他本还在想到底是褚云景还是褚云舒动的手脚,本日听褚云舒这般说,心中便更多了几分肯定。
虽说他到武方城的时候,西戎人已经撤兵,三殿下也与各部的主君定下了盟约。但是想及当日沈临安他们高傲漠返来的模样,沈临渊还是感觉不管是褚云舒他们,还是那些兵临城下的西戎人都有些可疑。
想来褚云清也早已清楚,就算不是柳元衡抓着不放,褚云景也毫不会错过此次好机遇,在这局棋里,他们早已成了败者,即便是这个时候,褚云清对他没有指责,还劝他借此抽身,借青州之事另谋出息。
他若只是一个浅显的甲士,在这个时候必定不会分开故洗城,为着褚云清的重恩,他也要最后一搏。
“臣弟怎敢威胁皇兄,只不过看皇兄这些光阴在东宫平静惯了,不免会忘了防备面前的伤害。臣弟还要去给太后和母妃存候,便先告别了。”殿外此时只要他们两小我,褚云舒的声音淡淡,言罢,俯身朝他作了个礼,便快步拜别了。
和钟贵妃分歧,司马皇后虽端庄崇高,却不善争宠,能后位安定,全凭太后的爱好和褚云天征对褚云清的看重。也是因为晓得这一点,褚云清自小便热中于拢人揽权,不管做甚么,他都没体例做到像褚云景那般轻而易举,以是夙来都是谨慎翼翼,考虑全面。
“将军,帝都来的动静,陛下三日前俄然病倒了,现在朝中诸事皆由三公持蓝批代庖,三殿下协办,我们递上去的屯兵备战的折子,只怕要压后批复了。”武方城城墙上干冷的风如刀刮,月照仓促过来,与自家主子一起望向城下漫无边沿的戈壁。
只是,如许一来,他这个固然被夺了职务,却还是还占着太子之位的人现在对褚云景来讲就是最大的绊脚石了。毕竟,在这类时候如果要立遗诏,不管是父皇的心机还是群臣的志愿,比开初露锋芒却涉政尚浅的褚云舒,他和褚云景才是更合适的人选。
分开故洗城的时候,褚云清奉告他,如果措置完西境的军务时,宋怀璧的案子还没有了,便让他不要再回帝都,西戎人固然在与三皇子的协商下,签订了退至邱云山外,十年内不再东来的盟约,可经此一事,只怕大齐朝中对西荒大漠上的各部都有了顾忌,他留在青州,假以光阴,或许能成为第二个孟远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