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褚云景让他救肃和时，曾说过要送她一份大礼，本觉得他会将那本被慕之远当礼品贡献的医典归还给她，却不想，在将最后的药交给肃和后，褚云景却带她去见了本该在琼枝岛养伤的慕衍。
毕竟，当年东晋王还活着的时候，便已经有了这道遗诏的传言，现在褚云景犯的是弑君大罪，褚云舒作为独一一名有资格担当帝位的皇子，受三公推举称帝并无不当。
朝中诸多事件须得当即措置，等褚云舒略微顺利，还不等喘口气，安排沈临安访晋之事，却俄然接到了滨州的加急奏报。
“事关严峻，不能仅凭娘娘的一面之词，还需得详细盘问。”沈朔也没有推测会有这么一出，只是此事既出，褚云舒他们已是胜券在握，看其他无人敢进言，他便先站了出来，“暗害帝君是诛九族的大罪，现在太上皇在行宫养病，此事担搁不得，不如就让微臣和周太傅另有永安王一起彻查此事。”
她本是想乘机报仇，本日可巧听得这殿前的事情，便想着，或许对褚云景来讲，死不是最好的奖惩，他既然算尽统统来谋取皇位，那么在这个时候让他一败涂地，才是给他最沉重的打击。
“晋国方才结束了一场战乱，我并不想大齐重蹈复辙，我知你与永安王私交甚好，可这是一件会让朝野动乱之事。”沈朔抿唇沉默了半晌，将案上的手札和证词推回了沈临安面前。
“朝上的事不需得太担忧，宫中金吾卫百余人，想来能够对付明日的任何变故。”褚云清入狱以后，柳元衡寻了个机遇，让徐子翔领受了金吾卫，虽申明日殿外也有禁军保护，不过人数远不及金吾卫，何况，有这些罪证，又有三公支撑，想来也没人站在褚云景这一边。
“沈家接受皇恩，每一任沈家的家主，都在先祖牌位前立过誓，要倾己之力保护大齐江山。不管是畴前还是今后，为父所为都是为了让大齐江山永固。”沈朔叹了口气，看着本身的小儿子，“不管你晓得了些甚么，当年那些事情，都是为保大齐安宁不成制止之举。”
柳元衡和周风景尽述褚云景的罪过，仅凭这朝堂上严峻的局势，在沈临安拿出那道圣祖天子的遗诏时，统统的人震惊之余，乃至忘了去诘责思疑。
“在父亲看来，通敌叛国事不成宽恕的大罪吧？”沈临安拿出了御风带返来的手札和萧哲的供词，放到了桌案上，“这是钟家和褚云景这些年来与晋国私通的证据，而他现在要西境屯兵备战，攻打西荒各部不是为了永久地处理西荒的威胁，只是为了袒护当初他与西荒各部主君勾搭，促进先前那场战事的究竟罢了。”
“父亲这么多年来，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在为大齐考虑吗？”想起当初沈老夫人与他说的那些话，沈临安蹙眉看着沈朔。这般近乎诘责的语气，还是他第一次在沈朔面前透露。
自老夫人身后，沈临安仿佛就成心避开他，那日老夫人留他伶仃说话，沈朔多少也猜到了老夫人会与他谈甚么。
他已经不求秦舒能谅解他，放过他了，如果他随了她的愿，能让她放下对他的恨，放下这段纠葛，去过她本该过的人生，那么即便是身败名裂，即便是沦为阶下囚，对他来讲，也算值得。
“不管面对甚么，都是我应得的。”当初秦舒跟他说过，让他偿命过分便宜他，她要一点一点摧毁他器重的统统，让他也体验当年她痛失孩子和统统时的那种绝望。
但是，几天前她出宫去见慕衍时，得知当初在慕家的船上脱手脚的不是慕之远的人，而是褚云景的。
“今时分歧昔日，新帝方才继位，西境又在屯兵备战，这个时候的大齐接受不起一场大战。”沈朔沉默了半晌，缓缓开口，“为父并非一味主战，只不过是一向在为大齐做最全面的考虑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