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一点多了,莫愁去阳间也好些时候了,如何一点儿动静都没有呢。
奶奶是个大能,用的这些东西上多少还留有她的气味。我一样样翻着,回想着跟她在一起的那些点点滴滴,忍不住又悲从中来。
符纸上面的血迹都变成了暗玄色,我拿起符纸看了眼,不由得一愣,这张符还差一笔没有画完,是道残符。
说时迟当时快,我还没吹咒音,萧漓飞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向了我,狠狠咬向了我的脖子。
我心头一沉,“萧漓你来做甚么?”
没有人应我,只要一阵阵夜风,吹得院子里的小树沙沙作响,跟群魔乱舞似得。
“吼!”
啪!
咒音如一道道符印,朝着萧漓压了下去。她的身材跟着咒音一点点爆开,血肉全数剥落下来,暴露了内里深白的骨头。
我覆手召出了魂音,直指她,“你别再过来了,哪儿来哪儿去,不然我对你不客气了。”
我深思等他再拍门我就畴昔开,谁料大门“啪”地一声被踹开了,还碎了一扇门。门外直挺挺站着个穿红色裙子的女人,披头披发的看不见脸。
“哼,逃得了么!”萧漓一声冷喝,捻了个手诀,这道血咒变幻为无数血滴子了,铺天盖地朝我们袭来。
鬼宗实在跟道宗是一脉相承,只是道宗是活人修的,鬼宗是死人修的。不过都万变不离其宗,术法也差未几。
大夫没法查出我四肢瘫软的启事,以是在剑伤规复得差未几的时候我就申请出院,是韩星韩月把我送回家的。
我没再回屋了,坐在屋檐劣等莫愁返来。也不晓得她如何样了,齐晓峰是否带她找到了皇宫,大伯是否同意灵儿来阳间。
我写了一封信给大伯,随后把阴阳乾坤符取了下来,卷好递给了莫愁,叮咛她去一趟阴曹地府找齐晓峰。
她没理睬我,瞬息间便走到了我面前,她头发把脸都遮完了,一缕阴鸷的目光从发缝里射出来,像是透着血腥味。
沈月熙一语成谶,我果然是坐着轮椅出院的。
我瞪眼着萧漓,把灵儿抱在怀里捂住了她的耳朵,拿起魂音吹了个最暴虐的咒音:焚天咒。
“唉!”
我吃紧忙忙滚着轮椅回到了寝室,才发明全部房间血雾满盈,我放在床头柜上的魂音掉在了地上,摔得粉碎。
她仿佛出去了,只是雨太大我瞧不清楚。我微眯起眸子盯了好久,才看清楚她是萧漓,机器地挪动着四肢,朝我缓缓走来。
前次他送了我的锁魂铃来阳间,想必没有被封印在皇宫里。这是道阴阳合一的乾坤符,能力不小,定然能够破了皇宫的结界。
我对她恨之入骨,连这具骨骸也没放过,硬是让它在我面前挫骨扬灰。
她顿了下,昂首瞥了我一眼,“我饿了,在寻食。”
我昂首看了眼阴棺娘子的画像,又是一愣:画像上侧脸吹笛的女人已经抬开端来,正笑吟吟地看着我,这不是我是谁?
萧漓浑身都裂开了,焰火一样的血气从裂口中冒出来,构成了一道血咒。“想逃,来不及了,你们明天都得灰飞烟灭!”
我还没反应过来,只听得寝室里俄然一声响,仿佛是甚么东西碎了。
我颤巍巍地站起来想要去捡,这些碎片倏然分化成无数音符没入了我手心,我脑中如魔音穿耳一样响起了好多咒音。
我惊得目瞪口呆,伸手想要去取这幅画,可上面的女人却一点点散了,模糊有个声音在轻吟,“尘归尘,土归土,人终将死灵终将灭。”
翻到最后,我才发明她箱子地下有一张泛黄的符纸,是道驱灵符,专门催动一些沉寂的,或者被封印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