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剩下了念先生,他在闭关养身材,拖了两天过后才给我答复。
“嗯?”
他莞尔一笑,“不奉告你!”
“书院也要谋生的嘛,平素会承接各种百般的买卖:驱鬼、看风水、测算等,不然这庞大开支那里来?”
他穿戴那身玄色龙袍,满头白发是披着的,正迎着风飞扬,这是多么绝世冷傲的一个男人,可惜他那么狠。
如何会这么巧?到底是冥冥中必定了的,还是念先生和轻尘师太晓得我就是阴棺娘子,以是一人赐了一半的道号给我?
我把水桶放进水里的顷刻,看到了我现在的模样,很文静,也很敬爱,只是眼眶里都是血红色的泪光。
“此次是去帮一个有钱人看风水,他要修建新宅子。”
我恭恭敬敬给念先生磕了三个头,捧着拜师茶举在了他面前,“师父,请用茶!”
我常常看到他那影子,内心头都又恨又痛。狠狠爱过的人,恨起来也是肝肠寸断的。
大师兄方知宸、二师兄陆樵、三师兄阮小飞、四师兄秦柯、五师兄齐晓峰、六师兄就是沈月熙,我排行老七。
小哥哥正站在绝壁边俯瞰着书院,或者说俯瞰着我。戴着这眼镜,我连他的眼神都看得清清楚楚,冰冷无情。
就连他惩罚我打扫书院表里,我也是心甘甘心的。
他没吭声,拿出一副晶莹剔透的眼镜戴在了我鼻梁上,倏然一股凉悠悠的气味钻入我眼眶,那股一向挥之不去的酸涩刺痛感蓦地全无。
我讪讪站了起来,道:“师,师父,你终究开门了呀,你饿不饿?我去给你弄些吃的来。”
我一向觉得念先生是那种看破世态炎凉的凉薄之人,却没想到他对我竟是这般好,我一时候打动到不能自已。
这儿靠近后山阿谁小湖,翻开窗便能看到,举目往上就能看到小哥哥的影子。他经常傲立在绝壁边,好像尊神凝睇天下百姓一样。
“师父,明天的生果是大师兄买返来的车厘子,很贵的呢,特别新奇,我刚帮你尝了几个,还挺甜的。”
“灵儿喜好吃,她人没了,精元却还在小哥哥那边,我想看看可否唤醒她。”
我天然不能跟书院为敌,只好让步请他帮我转到别的师父门下,除了轻尘师太,别的都行。
想走,等手腕上朱砂印消逝了再说。
这几个师兄当中,我最存眷的就是齐晓峰,因为他是齐淮的儿子。本来是阴司的十方鬼将,却想不到在这儿修行,令我非常迷惑。
“……”
我送饭送生果畴昔他都没吃,就连讲堂的大众讲课他也没去。
“师父,这都三天了,你要不要沐浴啊,七儿给你打沐浴水吧?”
以是,不过两三日的时候,我就成了师门团宠,师兄们还趁着师父不在时来帮我扫地。
逮着机遇,我便偷偷找到了齐晓峰问他,“五师兄,你不在阴司当鬼将,如何来这儿修行了?并且还进了儒宗。”
他眉头又是一拧,“你多大的人了,怎地还吃这类小玩意?”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眼底所见的东西再不是血淋淋的,已经规复普通了。
他没理我!
念先生门下门徒有七个,是书院门徒最多的,但却只要我一个女门徒。
念先生就我一个女门徒,便把我安排在了他的后院里,服侍他的起居。
他深深看了我一眼,淡淡道:“七儿,轻尘跟你的师徒缘分虽浅,但她给你赐的道号我不好改,我再赐你两个字为‘阴棺娘子’可好?”
我吐了吐舌头,小声道:“那就费事五师兄帮我带一串糖葫芦,一串棉花糖返来好不好?”
看来书院这些个师父们,个个都不是六根清净的人呢。
李道长仍然铁面忘我地说不可,我肉疼地塞了两千块红包给他,他才勉为其难地帮我问了下书院哪位师父情愿收我这类离经叛道的逆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