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云顶如履高山,半点不受这戾气滋扰。走到我面前时,她垂眸非常不屑地瞄了我一眼,装着甚么都没看到似得从我手背上走了畴昔。
小哥哥的吼怒一声比一声痛苦,他在哀嚎,是忍无可忍那种哀嚎。而我无能为力,哪怕靠近他给点安抚都不可。
我从梦魇中醒过来时,心口疼得仿佛被万箭穿心了似得。我拭了拭眉头的汗,捂着胸口坐了起来,才发明天已经黑了,屋子里亮着一盏灯。
他们仿佛是被这宇宙抛弃的生物,那么凶,却仿佛又那么不幸。
“啊!”
我看到了小哥哥,他一身玄色衣袍,玄色大氅,连靴子也是玄色的。重新到脚,只要他眉间那一抹赤红与这万丈戾气格格不入。
这些泥土上都覆着一层玄色戾气,久久不散。
站在魔界高山之巅举目望去,周遭一片荒凉,没有花,没有草,只要被戾气灼得焦黑的泥土。
师父把我放在床上时,我拽着被子就泪如雨下。
“小哥哥,小哥哥你如何了!”
念先生没依我,二话不说抱着我就下了山,我因为这一起一伏的重力,接连又呕了几口鲜血出来,感受全部身材都被掏空了似得。
这是一个让人毛骨悚然的梦,我梦到魔界了。
身后传来轻尘师太凉薄的声音,我扭头一看,她正迈着莲步走来,那神情,那状况,还真有几分王者风采。
师父这话,明显那么和顺那么体贴,可我却听到了几别离样的味道。我猜疑地看了他一眼,拿着木盒子又回了屋。
“我……”
小哥哥是那样强大的存在,他如何会收回那种痛苦到近乎绝望的哀嚎,他到底如何了?
他伸手勾起了我眼角的泪,一字一句道:“七儿,魔宗是独一不入鬼道循环的,与我们不是一个天下。你与他既不能比翼双飞,那就要学会放弃。”
莫非就眼睁睁看着,无能为力?
他说着将手放在我眼睛上,顿有一股暖和的气味把胀痛酸涩的感受驱走了。我能够真的累了,合上眸子未几时就堕入了梦境。
我尖叫着,可他仿佛听不到我的声音。我吃力的朝院子爬去,每挪动一下都像耗尽我统统力量似得,满身骨骼都在咯咯作响。
我担忧念先生看到我又不准我去,便蹑手蹑脚筹办从侧门出去。但刚转过走廊,就看到他在转角站着,背动手,神采阴霾,像是决计堵我的。
“可我不放心。”
是悲伤,也是无能为力。我从未这般懊丧过,救不了灵儿,也照顾不了小哥哥,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痛苦。
我一阵悲从中来,趴在地上没有再动。实在轻尘师太讲得对,我都没法靠近小哥哥,又有甚么资格留在他身边?
可我不能不管小哥哥,我想去看看。
云顶上的血雾仿佛没了,也没有戾气传下来,不晓得小哥哥如何样了。
“哼,你都没法靠近他,有甚么资格在他身边?我看你还是速速滚蛋吧,别再成他的累坠!”
可这些东西又与我何干,我不过是一个六界中微不敷道的存在,我为甚么要为了所谓的天道放弃我的挚爱?
院中俄然传出小哥哥痛苦到极致的吼怒,震得云顶的血雾更加澎湃起来。周遭亦暴风高文,掀起一层一层铺天盖地的血浪。
我不好跟他扯谎,讪讪道:“我想去云顶看看小哥哥。”
我下了床,趿拉着鞋来到了窗边,推开一看,天涯一轮皓月当空,另有几颗星子作伴,出奇的安好,安和。
我扯了扯被子,跟念先生道:“师父,我想睡一会儿。”
“中秋节过后,魔宗四大长老会再来麒山接人,并签下魔宗与其他五界的战役和谈。今后今后,你恐怕再难见到他。”